崽崽指了指我手里的海盐,我一下惊醒,对啊,海盐能够吸收飞头喷出的毒气,说不定对黎凡有用。
我把外面的包装撕大,倒出一把盐在手心,强行撑开黎凡的嘴,把一手的盐粒子全都灌入他的嘴里。
黎凡这罪遭大了,喉头深处发出“嗷嗷”的叫声。崽崽顺着我的裤腿爬上来,来到黎凡的嘴前唧唧叫了叫,猛地张开小嘴凭空吐出一颗赤红色的小球,迅速飞进黎凡的嘴里。
“这是什么东西?”我疑惑。
崽崽看起来特别虚弱,唧唧叫了两声,红色小球又从黎凡的嘴里飞出来。本来是赤红色的,此时变成深黑色。崽崽把圆球吸入自己嘴里,从我身上窜下来,蹒跚跑到沙发下面,不知干什么去了。
黎凡俯在地上,张开嘴“哇”一声吐了一地黑汤,臭气熏天。他脸色煞白,好歹比刚才要死要活强多了,他颤抖扶着沙发,突然“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我赶忙拦住:“前辈,你这是怎么话说的。”
黎凡摆摆手,示意我不要拦,他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多谢救命之恩。”然后指着正在窗台寻觅缝隙的飞头说:“齐先生,你是高人,我只有一事相求,这东西万万不可放虎归山,今日必须把它拿下,拜托拜托!”
我抄起海盐站起来,这时候谁也指望不上,只能自己来。
我来到窗台前,那颗头回头看我,我吓了一大跳,这颗头的形态全变了。
上面还是脑袋,脑袋下面又拖出长长的一截东西。像辫子,等看仔细了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哪是什么辫子,是人的整条脊椎骨。
脊椎骨的上端本来就连在头上,飞头以前是没有这个的,现在不知怎么。脊椎骨也跟着现了形。
我冒出一个极为匪夷所思的推论,难道说一会儿飞头会整个肉身都现身?
飞头拖着下面长长的脊椎在空中飞,这情景比刚才只有一个头的时候要恐怖一万倍。它恶狠狠地看着我,我拿着海盐,在它的面前画出一条线。
飞头本来想飞过来,可看到这条线害怕了,开始后退。它退一步我进一步,不停在地上画线,渐渐形成一个圆圈把飞头逼到窗前,它退无可退。
我看看表,接近午夜,飞头降不能在白天出。太阳升起而飞头没有和身体相连,则必亡!
现在只要在这里拖住它几个小时,等到天亮飞头降自破。
飞头降非常焦急,左飞飞右飞飞,地上已经被我用海盐封住,它很难飞出去。
我们就在这如此僵持,廖警官走过来,他到底是刑警,胆子比那些人都大,轻声说:“需要我做什么?”
我想了想说:“廖大哥,你马上找一些纠缠的东西,比如说丝线丝网。钩子之类的。飞头没有手,如果被这些东西挂住,它很难脱身,等到天亮日出,它就完了。”
廖警官答应一声,出去找。
这时,我听到外面有开锁声,有人从外面进来。我现在无暇分神,盯着飞头,它已逼入末路。
外面走廊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我听到凯特琳她妈在大声对陶先生喊:“就是她想害我们家琳琳,就是你的宝贝女儿!”
陶先生以前可能当过兵,底气这个足,大吼道:“放屁!我女儿是最好的,怎么可能和什么人头有关系!明明就是你们的家教不好,养个女儿便宜了小白脸,让人白玩了还弄出孩子,下贱!”
“老陶,你有女儿我也有女儿,咱们都是当父亲的,你如果再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客气。”林先生明显动怒了,还在克制自己。
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走进客厅,我稍稍侧脸回头,看到是陶霏。
她过去抱着凯特琳:“琳琳你没事吧?”
凯特琳紧紧回抱着她:“霏霏,我害怕,呜呜。”
黎凡已经丧失战斗力,他盘膝在一边打坐,煞白的脸色盯着这两个女孩。
陶霏推开凯特琳气势汹汹来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骂:“臭流氓你说。你是怎么欺负琳琳的?我要让警察抓你,你这个臭流氓!”
说着,她过来撕扯我。
这时我看到廖警官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些丝网。我被陶霏烦得要死,又不好动她,对廖警官喊:“廖大哥,赶紧把她弄到一边。”
廖警官把丝网扔给我,然后拉住陶霏:“你别闹,跟我走。咱们出去,你的事等会再说。”
廖警官那是刑警,手上多大的劲,把陶霏拉走。
我看着飞头。扯开丝网,冲着它笑笑,只要把它罩在网里,被丝线挂住头发或是脊椎,它就完了,能耐再大也不好使。
我狞笑着跨入海盐的包围,对飞头嚣张:“跑啊,喷毒气啊,你不挺大的能耐吗,有招就使,没招死去。抓你费这个劲,你也该尝尝滋味了。”
飞头拖着脊椎在半空游移,目光阴森看着我,我张开丝网要往它头上扔,突然黎凡在后面喊了一声:“齐先生,小心!”
我觉察到身后恶风不善,天罡踏步情不自禁使出来,双脚往左边一滑。就这样还是晚了一步,腋下一疼。我低头看,一把亮闪闪的切菜刀从旁边划过,腋下被划出长长一道血口,如果不是我刚才情急之中躲闪,现在已经透心凉了。
我回头去看,陶霏手里拿着刀,女孩半垂头,脸色发青,一脸诡笑,正盯着我看。
她的眼神极为邪恶,嘴角的笑意就是恶毒的。廖警官捂着肚子坐在地上,身下一滩血。很显然他挨了陶霏的冷刀,没有躲开。
“你已经入魔了,你知道吗?”我对陶霏说。
“你去死吧。”陶霏朝我挥动一刀,力道根本不像女孩,又快又准,一道亮晶晶的刀光冲着我的喉头划过。
天罡踏步用出来。我朝后方原地起跳,将将避开这一刀。天罡踏步我用出心得了,不讲究步法和身姿,只要关键时候能避开致命攻击,用出狗撒尿的姿势也无所谓。
我脑子里没有任何条条框框,以有用为最高准则。
陶霏一刀逼退我。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狞笑着,用脚把地上的海盐包围圈擦得一塌糊涂。
门口凯特琳父母还有陶霏的爸爸,看的目瞪口呆。
屋里廖警官捂着肚子艰难地看我,黎凡脸色惨白一动不能动,凯特琳更是废物点心一块。崽崽也没了影子。
现在我一个人面对两大强敌,身后的汗都出来了。
飞头拖着脊椎从海盐的包围圈缓缓飞出,陶霏刀横在胸前,逼住我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