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没事。”

温妙柔体型高挑,在孩子群里显得格外突出。她被摔得有点懵,沉默一阵,不耐烦地瞪一眼谢镜辞:“不比了不比了,真烦人——你想打听谁的消息?别浪费时间。”

嗯?

她难道不应该暴跳如雷灵力暴涨,让这两个不速之客和曾经赢过她的人一样,永远安静地闭上嘴吗?

谢镜辞试探性开口:“十五年前失踪的付潮生。”

红裙女修的神色显而易见僵住。

她自始至终都有些吊儿郎当,像团横冲直撞的火,即便接连落败,目光也从没暗过。

然而陡一听见这个名字,温妙柔眼底却忽然失了亮色,声音亦是低沉许多,显出几分警惕的杀意:“付潮生?你问他做什么?”

“她她她,她不会杀我们两个灭口吧?”

另一边的莫霄阳提心吊胆,低声询问身侧的小童:“你们杀人用暗器还是毒药?我们还能有机会吗?还有,以温妙柔这水平,到底是怎么做到百战百胜的?”

小童皱着眉头瞟他几眼,似是被问得不耐烦,飞快接话:“待会儿跟我去拿钱。等你们出去,就说在对赌中输给了妙柔姐。”

莫霄阳:“啥?”

“我们这楼里的开销,一半用在打探情报,还有另外一半,都用作了给客人们的封口费。”

小童长叹一声,看他像在看傻子:“不然你以为,芜城里怎会从没有谁赢得了她?”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钱在替她负重前行。

——结果温妙柔这女人,她压根就没赢过啊!

第十一章

付潮生,鬼域龙城人,无师无派,自创流霜刀法,后遇剑客周慎,闯幽谷,断长河,游遍鬼域尽斩妖邪,不知其所终。

话本子难免对故事添油加醋,谢镜辞看完《鬼域生死斗》,只大概了解到一些关于付潮生的人生轨迹。

她少年心性,对这种行侠仗义的情节最是难以抗拒,当年看得挠心挠肺,因为那个潦潦草草一笔带过的开放性结局颓废了好几天。

——结果此时此刻当真来到鬼域,亲眼见到两个主人公的结局,反而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付潮生在十五前便全无踪迹,还背负了懦夫的恶名;周慎虽然健在,但似乎侠气全无,成了个没什么作为的武馆老板。

这不是她期待的故事。

所谓“从此幸福安康生活下去”的结局背后,只有满地杂乱的鸡毛。如今芜城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侠义豪情与仗剑天涯沾不上边。

“我想知道,”谢镜辞斟酌一番言语,沉声道,“当初付潮生与周慎离开斜阳谷,之后发生了什么。”

斜阳谷,正是《鬼域生死斗》结尾处戛然而止的地方。

温妙柔斜倚在一根木柱上,神色淡淡地打量她,答非所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莫霄阳曾叮嘱过,付潮生在芜城里的名声算不得好,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尽量不要在外人面前对他表现得太过崇拜。

谢镜辞略微一顿:“我曾听说过关于他的事迹,有些感兴趣。”

温妙柔眉间隐有郁色,似是不耐烦:“那你应该知道,他背弃承诺、出卖同仁的事啰?”

“我知——”

最后的字句没来得及出口,谢镜辞恍然愣住。

“背弃承诺”她的确听说过,但之后那四个字又是指哪件事情?

一提到付潮生,温妙柔的神态就显而易见地不对劲,语气阴沉了三个度不止。

谢镜辞猜出这两人之间曾有过瓜葛,小心试探:“出卖同仁?”

“芜城中人没那么小心眼。你以为单纯的背信弃义,就能让他们记恨付潮生这么多年?”

温妙柔见她双目茫然,冷笑一声:“他们最为怨恨的,是付潮生将机密泄露给江屠,当作离开鬼域的筹码,害得不少人无辜殒命、家破人亡。”

这事儿她还真没听说过。

谢镜辞迅速抬眼,和同样茫然的莫霄阳交换一个视线,听跟前的红裙女修继续说。

“看见屋外那条破街了吗。”

温妙柔道:“在江屠统领之下,高位者骄纵奢靡夜夜笙歌,像我们这种小地方的穷人,只有苟延残喘的份——生活在这种地方,任谁都想要搏上一把,将那群恶棍推翻吧?”

谢镜辞点头:“所以‘同仁’是指,其他想要刺杀江屠的人?”

“江屠修为高深,芜城里任何一个人单拎出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在付潮生出现之前,城里暗中集结了一群义士,想在鬼门开启、江屠巡城之际群起而攻之。”

但这种方法成功率很低。

芜城里的修士,连金丹期都为数稀少,他们大多是筑基修为,若想对抗江屠,无异于以卵击石。

“后来付潮生来了,这个担子便落到他头上。”

温妙柔本在低头把玩指甲,说到这里兀地抬头:“待他失踪后,江屠声称从付潮生口中得来了有人意图谋反的消息,旋即派遣监察司,将全部义士诛杀殆尽。”

她说着低笑一声:“你们这些小辈没听说过,其实挺正常——自从那件事一出,监察司就跟疯狗一样四处搜查乱党,时至今日,已经没人敢提起当年的事儿了。”

这是谢镜辞从没料想过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