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他妈几个!”孙立堂暴喝。
“四个,四个!”侏儒男哆嗦着伸出五个手指,“老和尚、花蝙蝠、狐臭男,还有,还有一个是做活的伙计,应该是伙计,我不认识。”
“什么叫应该是伙计?”我问道。
侏儒男便又支支吾吾,“说他不是伙计吧,可他跟我们做一样的活技;可说他是伙计吧,有什么大事小情的,花蝙蝠还要找他商量。反正就是半伙半东的意思。”
“那就是二先生。”孙立堂口中的二先生是指混这口饭吃的特殊人才,比卖苦力只会打杀的人强着半格,但又到不了“老爷子”(大管事儿)的地步,一般这种人都身怀绝技从事着特殊工种,比如会溜门撬锁的技术人才;或者通晓奇门遁甲的玄学大师;再或者身手极好的武学人士,准门克服解决疑难杂症问题,就好比工厂车间的技术工种一样,厂长或车间主任有什么拿不定吃不准的事儿,都会找这种人给拿主意。
那侏儒男点点头,“应该是。”
“他们说了些什么!”我接着问。我想无非就是询问宝贝的下落云云。
侏儒男回忆了一下,“花爷问这寺院的宝贝去哪里了,那个和尚就对他说自寺庙坍塌那时候起,这镇寺之宝舍利和佛经便被洗劫一空,在这里立一个空柜子无非是掩人耳目。花爷自然不信,上来就又要动手。”
果不出我所料,我冷笑地点点头,“就凭他,哪里是空空长老的对手。后来呢?”
那侏儒男附和地点点头,“这倒也是。后来花蝙蝠没说话,倒是那个一直不发话的二爷回了句,那个叫空空的大和尚听后直接瘫软到地上。”
“哦?”孙立堂示意侏儒继续说下去。
那男子接着讲,“那二爷只淡淡说了句‘我要的不是这个宝贝,我要的是海里的东西’,那大和尚听他这样一讲我能感觉到连他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他颤抖着声音问他是什么人,那人便又说,‘你尽管发你的卖国财,吃你的人鱼肉,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但海里那东西不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能碰的’。”矮侏儒神气活现,有板有眼的学着那二爷的神态讲话。
“卖国财什么意思?”我问。
“海里什么宝贝?”孙立堂问。
那侏儒只好挨个回答,“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说这立柜里的舍利佛经什么的原来是有的,只不过让叫空空的这老秃驴这几年暗度陈仓,将般若寺的镇寺之宝卖给外国人了。”
我和孙立堂都是一惊,心中暗骂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原本以为他只是个畜生,没想到他竟然连畜生都不如,空空大师真的是让我们太失望了。
“海里宝贝什么意思?”孙立堂又问了一句。
侏儒吞吞吐吐,“我也说不准什么意思,听二爷的话好像是说这般若寺好像还有一宗什么宝贝,比这屋子的舍利啊佛身啊还要值钱,不不不,原话好像是说有价值,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哦?”孙立堂又把头往这边探了探,“那他说是啥没有?”
“这我就不知道了。”侏儒回忆了半天,“那二爷好像要跟他做笔交易啊还是不知道干啥,反正那和尚说了句此地不是讲话之所,便把他们引了出去。我生怕这几个人不是那老秃驴的对手,老和尚把他们引出去杀了再回来,于是就哆哆嗦嗦的在这里坐着,心想着等天亮了找个机会溜出去。”
“天亮了,哼!”我被这小子都气乐了,“天亮了你还跑得了?还不趁现在天黑赶紧跑了得了,外面我们都替你打探好了,一个人都没有。”
“是哦!”这家伙一拍脑门,就差给我俩磕一个了,“那真是太谢谢您们了,小的我走了。”话说完屁颠屁颠地就往外走,还没容他往外走两步,孙立堂一个箭步上去冲着他后脖子就是一掌,想跑?没那么容易!
话问清楚了,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孙立堂这掌够狠的,这小子不睡到明天下午也得一眯到中午时分了,放这小子跑自然是不可能的,这也是我和孙立堂处这些时日养成的默契,明日自有管这烂摊子的人来将他绳之以法。
我俩又在这藏经阁转了一圈儿,又白来一趟着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照目前情形来看,花蝙蝠等人今夜第一站果然是这藏经宝阁,不过没成想中了这空空和尚的埋伏损失惨重,并且我们得知了花蝙蝠队伍当中还有一个行踪诡异的二爷,他们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这里的舍利而是什么海里的宝贝。事情真的是越来越乱了,他们说的海里那宝贝到底指的是啥,花蝙蝠又是怎么死的,这个二爷又是什么人,看来我们只好赶紧去往娲皇宫一探究竟。
想明白了这些,事不宜迟我俩马上动身就往门外走去。此时的夜空也逐渐放晴,雷声渐渐止了,雪点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雨丝,我们心里挂念着小沙弥,那孩子岁数还小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千万别再碰见什么歹人把他害了啊。
我俩顺着来时的路就往凉亭跑,穿过塔林往左一拐弯就隐隐约约看见石亭子里有盏灯在晃动,这让我俩多多少少安定下来,这是小沙弥那把“气死风”。
可越走越近,我和孙立堂也越觉得这事儿不对,那把灯并不是执在手里,火苗似有似无好像被人胡乱丢在青石板上一样。那小沙弥该不会是出啥事儿了吧!
孙立堂与小和尚感情深,脚下加紧快跑几步,我也匆匆忙忙追了上去,等到了凉亭一看傻眼了,只见青石板圆桌上放着小沙弥那盏未燃尽的“气死风”,而那个小沙弥却踪迹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