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厉害啊,听说你抓了好多的鱼。”
蒲苇不推辞,点点头承认了,和她聊了起来。
如此一下午,和其他人一样磨着洋工,有一下没一下地翻地,一队十来户人家,几十口人,也不过只翻了三四亩地。
这效率低得实在是让蒲苇窝火。
就那三四亩地,不是她自夸,她自己一个人不用一天就能给整明白。几十号人干一下午才整了这么点,简直是丢人。这要是放到末世,这些人这一天连一点玉米面渣渣都别想捞到,全部都得给她滚回家面壁思过去!
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不以“干好活”为荣,反以为耻,简直是懒汉界的奇葩!
她忍了下来,入乡随俗嘛,扛着锄头回了家。
但她不想生事,有些人偏偏不长眼,非得往她跟前撞。
陈家今日这晚饭开得比较晚,一碗碗粥都盛出来在那放凉了,一家人还没开饭。因为要等一家之主陈铁牛回来。
陈铁牛去登记工分了。这是个惯例。白天干完活,晚上家里再派个代表,去把工分给记上。
陈铁牛回来的时候,这后背有些驼的老汉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一看就知道,这是心情很不好。兴许啊,还在外面遭了气受。
陈妈妈迎了上去,“怎么了?出事了?”
陈铁牛哼了哼,“不是个东西!就给记了25分。”
陈妈妈愣了一下,“是苇苇的吗?不能啊,你没和他们说,苇苇力气超大的吗?”
“说了,顶个屁用,人家根本就不承认。说下午那丫头干活和别人没两样,她才十八岁,就只能一天给五个工分。她上午没来,就给记个25工分。”
陈妈妈跟着就生气了,“怎么能这样?这也太过分了!”
“哼,还有更过分的呢!”
陈爸爸看向了蒲苇,眼中浮现恼恨,想起在队部的时候,大家那再次而来的嘲笑,他这心里的火,猛地就旺了,人也变得冲动了起来。
“道南家的,今晚不许吃了!让你干活你偷跑,下午才下地,才那这么点工分,够干什么!不许吃了!”
蒲苇冷笑,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家里又放话威胁,让她不许吃饭的大家长,这一次,不再懵懂的她,直接转身,就朝饭桌走去,然后当着大家伙的面,端起那已经凉得差不多的粥,直接就喝了起来。
这一举动,又像是猛地朝陈爸爸的心火上泼了一层柴油,烧的他心头的邪火猛地往上一冒,几乎要卷起三丈高!
他没跳脚,但那气到发抖的身子,也显得差不多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你给我把碗放下!”
一个小辈,敢这么不听他的话,当着他的面忤逆他,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想起了那些老伙计的嘲笑——“你那小儿媳那么能干,估计要爬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了吧?你们家那么多男的,加起来却没一个女的能干,还让一个小媳妇给超了过去,呵呵,这传出去,不太好听啊。”
不太好听?
这哪里是不太好听!
这是在丢人!
他们家这一天,就这么被整个村子的人给指指点点,嘲笑了一整天!
陈爸爸看着自己都已经那样命令了,这蒲苇还是不把碗给放下,他就怒了。
不对她动真格的,她还真的以为这个家所有人都在怕她!
“我数一二三,你再不把碗给放下,我就对你不客气!”
蒲苇的回敬,就是又伸手,又捞起一个碗,拿到嘴边,就先喝了一口。
如此,一手一碗,足足两碗。她非但要吃饭,还必须要吃上她应得的分量。放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更不怕事地放话,“来,让我看看,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
这根本就是挑衅。
陈爸爸都要气炸了。
他怒吼:“道东,给我拿绳子来,绑了她。”
无端被点了名的陈道东,心里有些抖,这脚也一时迈不开。
陈爸爸气得骂他,“站那干嘛呢,装死呢,赶紧给我拿绳子过来。”
陈道东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家老娘。
陈妈妈想到了蒲苇的武力值,虽然自己没亲身体验过,但总觉得,蛮干可能不行,就劝自己老头子,“孩子他爸,你先歇歇气,这有事,可以好好说,好好说。”
说着,她冲自家老头子眨了眨眼。
可陈爸爸气在头上,根本就不接受这个暗示。
“有什么好说的,我还用得着和她好好说?这么不听话的儿媳妇,就该绑起来好好教训教训。”
他又招呼起了陈道东,见他还不把绳子给他拿过来,就动真格的了。
“你再不拿,那你今晚也别吃。”
陈道东这才去拿了,然后迟疑地要将稻草绳子递给陈爸爸。
陈爸爸训了一通,“给我干嘛,你去把她给绑了。”
陈道东表示自己有些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