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分不清当时是心痛多一点，还是担心多一点，抑或是报复快感多一点。

她只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心慌不已，抱着昏迷中的少女，到处求医。好在——

小人鱼醒来了，恢复了，却沉默了。

之后的数十年，小人鱼很少找她说话，直至最近听到她要结婚的消息，才会频繁出现在她面前。

今日，她再次暴怒，打伤了小人鱼。可显然，小人鱼不再如年幼时那般脆弱，没有昏厥过去。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更觉愤怒。

“你是妈妈唯一的女儿，难道说你也觉得妈妈这么做是不对的吗？”

“不！”小人鱼还在靠近，直至抓到女人的裙摆，依旧不放手。“妈妈，强留的人不是你的，强求的感情不会让你快乐。妈妈，放手吧，只要你放手，你永远是人鱼族的女王——”

女人双瞳骤缩，用力抽出被紧攥的衣裙，冷哼一声。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我——我——”小人鱼不知该如何说话，不停重复着这个字。

“你刚才的话是在威胁我？”女人的声音更低了几分。

“我没有。”小人鱼摇头。

她只是单纯地想要妈妈知道，她永远是人鱼族的一员。

“好。既然如此，如今再留着你，必将成为祸害！”女人大怒，一手紧紧掐上少女的脖颈。后者感受到窒息一般的痛苦，想要挣扎，却是无法。

身体凌空，双腿不停来回甩动，双眸含泪，向女人投去乞求的目光。

“妈——妈——”她不想死，可更不想伤害妈妈。

“住手！”帝岩大喝，一手捏上女人的右手，阻止。后者果真松了手，却是不甘，快速将少女甩了开来。

墙被重重震撼，附在表面的贝壳水晶状似掉落一层。

少女彻底昏过去了！

“她是你的女儿！”帝岩不忍，怒喝！

“女儿？”女人仰天长笑，“你是在开玩笑吗？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帝岩沉默。

“既然你们都反对我的追求，那么你们就好好品尝一下牢狱之苦吧！对了，我不会石化你们，我会让你们好好看着自己在乎的亲人，族人一个个死于我之手，却不能做出任何举动。”

女人癫狂的笑生，响彻在整个房间之内。

帝岩和小人鱼被关在了密室之内，被捆绑在硬石所制作的十字架之上。

这一次，女人彻底摒弃了和小人鱼之间的母女情分，不再生有任何怜悯之情，直接将她的双手用海兽骨头所制成的钉子钉在墙面之上。

感受到手掌心之处的疼痛，小人鱼痛醒来。

她再度哭出声来！

可在见到双手双脚都被钉在了十字架之上的帝岩，紧抿嘴唇，不再说话！

对方的面色看上去比她更白，更痛苦，不曾哀嚎一分。

她又怎能当那无用之人。

她是人鱼公主，是真正的天命之子，是人鱼族的希望，她要振作。

“你没事吧?”

虽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要坚强，可眼泪丝毫不受感情控制，流个不停，连带着她的神魂都开始震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