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吃药了。”
听到王伯的声音,赵若曦耳朵动了动,算是听到了,身体却纹丝不动。
王伯却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又说了一遍:“小姐,吃药的时间到了。”
“知,道,了!”赵若曦终于懒懒的撑起身子,不满的低声嘟囔着:“这药好难吃的,而且我不是有生生不息之力嘛,还用得着吃药?”
“这药对于消化生生不息之力很有好处,而且它可以护持小姐的身体,让你在动用曼殊沙华的时候可以少受损伤。”这番话,王伯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先放桌上吧。”赵若曦垂头丧气,随后身前就响起喀喀嚓嚓的清脆声音。
王伯将药盘放在桌上,转身一看,见赵若曦正就着窗台,用一把复古手枪的枪柄砸松子。
一向沉稳的王伯,此刻眼皮也不禁跳了几下。那把做工极尽精美的短枪,不就是曼殊沙华吗?
王伯忍住揉眼睛的冲动,定了定神,再仔细看去,终于确定,赵大小姐用来砸松子的就是曼殊沙华。
这,国之重器,居然用来砸松子?虽说曼殊沙华别说用来砸松子,就是砸石头也不会有损坏,可是王伯心中,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忍不住长叹一声。
赵若曦砸好一把松子,就才到桌前坐下,苦着脸盯着那碗尚在冒着热气的汤药,一颗颗往嘴里扔着松子。可是看那张快要皱到一起的小脸,就知道她觉得松子再多,也压不下药的味道。
此时王伯说:“最近出了一件事,想必小姐是想知道的。千夜前一天和白阀起了冲突,被白凹凸打伤……”
王伯一句话没有说完,赵若曦腾地站了起来,双手握紧了拳头:“白凹凸?她找死!”
王伯咳嗽一声,说:“小姐,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赵若曦却根本不听,只是咬牙:“白凹凸在哪?”
第一七九章 不是只有一个疯子
饶是王伯再沉稳,这时也有些难以淡定,只能劝阻:“小姐,这事冲动不得。”
赵若曦眼中透着凶光,怒道:“这事还不冲动,那还要什么事才能冲动?你就告诉我,白凹凸在哪?”
“这个”王伯一脸无奈,有心不说,可是随即看到赵若曦示威性地扬了扬曼殊沙华。有曼殊沙华在手,赵若曦想走的话,王伯是拦不住的,放眼整个不坠之城,大约也只有幽国公赵玄极能够拦得下。
王伯不得不说:“此事说来话长,内里不是那么简单……”
接下来,王伯将整件事来龙去脉再详述了一遍,而且专门梳理了其中的脉络,将其中利害干系剖析得一清二楚。这件事于整个赵阀都不算小事,因此相关报告也格外的详实。
很费了一番唇舌之后,王伯道:“所以,这件事的起因其实只在于白空照一人,至于白凹凸,或许她还不清楚白空照做了什么,只不是在护翼手下而已。这种事,我们门阀世家其实都在做,只是程度有别而已。”
“王伯,你这是在劝我不要去找白凹凸?你觉得我打不过她?”
王伯叹了口气,说:“小姐,国之重器,不是用在这上面的。而且,现在又是非常时期,整个防区都需要你和曼殊沙华座镇。再者说,这把枪能不用,就尽量不要用,对您的身体不好。”
“国之重器又怎么样,它现在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替我告诉那些老家伙,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白凹凸一个疯子!”
王伯大惊,忽然纵身扑出,伸手去抓。可是落手处明明是赵若曦的手腕,却突然变成了一朵盛开的彼岸之花。这朵冥河之花转眼即逝,居然结成一颗开了口的松子,落在王伯手心。
王伯愕然片刻,才重重叹了口气,从窗口跃出,如飞而去。他知道赵若曦要去哪里,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得及。
此刻在一艘浮空舰的修炼室内,千夜缓缓睁开双眼,结束了这一段的修炼。
他现在的修炼主要是为了治疗伤势,而原力方面的伤其实不重,主要原因是千夜此刻两个原力漩涡中的原力都布满了细碎晶粒,是以半晶化的形势存在的。半晶化的原力对于外来伤害的抗性不知比寻常原力高了多少,白凹凸那足以震毁寻常强者原力漩涡、毁去修炼根基的一拳,其实只是让千夜受了点轻伤,真正伤害都集中在身体上。
而身体上伤势虽然沉重,但是血核无损,燃金之血遍布全身,对伤势的修复格外迅速,只要一两天功夫就能恢复大半,三天即可痊愈。恢复时间上,千夜确实没有对赵雨樱说谎。
只是身体恢复还需要一个步骤,那就是大量进食,以补充营养能量。千夜离开修炼室,去餐厅领了好几份食物,风卷残云般打扫干净,然后就去探望魏破天。
魏大世子躺在床上,浑身缠满了纱布,尤其是腰部裹了一层又一层。
千夜坐到病床前,习惯性地伸手在纱布上轻轻一按,关切地问:“还痛吗?”
魏破天登时杀猪一样的惨叫一声,怒道:“不痛才见鬼了,你就不能轻点?!另外,这是你今天第七次问我了!”
千夜一拍额头,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是第七次过来了。他运功疗伤,四十分钟为一阶段,然后是大吃一顿,以补充能量损耗,接下来就过来看魏破天,下意识就是伸手一拍。换句话说,他每小时就要过来折磨魏破天一次。
魏破天上下打量了一下千夜,忍不住哀叹一声:“你手劲又变大了,这是伤快要好了吧?真见鬼了,你那什么身体,明明伤得比我还要重,怎么才一天多点,就活蹦乱跳的了?老子我还得老实在床上躺着!”
“你少了一大块肉,还有几根肋骨,这也叫伤得不重?老实给我躺着,估计要过一周你才能爬得起来。”
魏破天心有不甘,道:“早知道学点殷家的秘法,还能好得快些。”
“那会耽误你千重山的进境。你要是防御弱了一点,这一枪说不定就要了你的命。”
魏破天颓然躺下,道:“闷死我了,而且这该死的破船上连个漂亮医生护士都没有,也没个养眼的。”
千夜失笑:“你什么时候变得和子宁一样了?”
魏破天两眼一翻,道:“本大爷也是男人,男人哪有不喜欢美女的。说起来,那小白脸没事吧?说实话,看到他脸上多了两道伤,我心里还是挺解恨的。”
千夜再度打破了他的幻想:“以子宁的为人,想必会花大价钱把脸上的伤疤给去了吧?这个你就别想了。”
魏破天叹了口气,忽然沉默,片刻之后说:“千夜,你甘心吗?”
千夜变得沉静,缓缓地说:“如果是说白空照,那么我迟早杀她,越到后面她越逃不掉。白凹凸,我追上她也应该是时间早晚的事。如果只是想杀她,那或许不需要到能够和她正面对敌的时候。可是,我一直在想,在这大敌依在的时候,要不要这么做。”
魏破天听了,难得地也陷入思索,不过他忽然吐了口气,咬牙道:“真恨不得立刻就能揍她一顿!”
只是白凹凸的战力放在那,想要痛快揍她一顿,不到神将还真是难以办到。等千夜成就神将,白凹凸说不定已经先行一步,那时战力对比还是两说。至于魏破天,想过神将一关不说难如登天,却也差不了太多,这辈子想揍白凹凸,恐怕是无望。
看着千夜阴郁面容,魏破天大笑一声,说:“没事的,千夜,这点事别往心里去。这件事谁是谁非,相信帝国上下自有公论!我们魏家为帝国拓土开疆,多少男儿战死沙场,却不是能这样给人羞辱的。此事白阀若不给我们一个交待,还不知会让多少世家寒心,没那么容易过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