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没有放出领域，两人的对峙，已让整个城堡摇摇欲坠。

终于，威廉停下脚步，缓缓提枪，对准了千夜胸口！

大厅中瞬间满布青色光芒，两颗原力弹同时射出。“轰”然巨响声吞没了整座城堡，或许还有这片山头。对面整堵墙壁全然轰塌，露出后面的机械间。

机械间里的大型传动机械装置被彻底毁得看不出原来形状，各种机件四处迸射，在混乱不堪的场面之上，露出了灰沉天空一角。这座数百年历史的城堡，竟被一枪轰穿！

威廉静静站在大厅中央，双管手枪的枪口都有些泛红，可见刚刚这两枪已经出了全力。

但是他面前空空如也，两枪都射了个空。在枪声轰鸣的瞬间，千夜脚下出现旋转的原力阵列，一飞冲天，跃上半空。这是千夜晋升战将时获得的能力，原力跃击。

威廉头顶忽然传来劲风，他一抬头，只见一个足有两人合抱的巨大齿轮高速飞旋而来！

威廉瞬间后退，让过了这个来势恐怖的齿轮。大半个齿轮轻易没入坚硬地面，看得威廉双眼都微微一凝。

千夜已经跃到十余米高的巨型蒸汽计时钟上，一伸手又从时钟内扯出一个齿轮，挥手掷出，齿轮发出尖锐呼啸，再向威廉飞去。

威廉刚刚避开，各式各样的机件和齿轮就接连不断地飞过来，砸得他上窜下跳，很有些狼狈。最后千夜一把扯下巨钟指针，当作投枪，狠狠掷出！

威廉突然发现自己连续退避后，即将被逼入大厅死角，若此刻再退，立时会陷入被动，不得不抬枪射击，将指针轰得粉碎。但这样一来，刚刚凝聚的原力弹就又用掉了。

千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跃而下，如落叶般缓缓飘落，东岳终于向着威廉，凌空斩去！

这一剑轻如飞羽，无声无息，威廉却脸色大变，暴喝一声，身后出现一头数米高的金狼虚影，无形威压遍布整个大厅，还在不断向外扩散。这一刻威廉再也无法保留实力，终于用出了领域。

寂灭斩的淡淡波纹在威廉面前浮现，来势却陡然缓慢许多，仿佛水中涟漪遇到礁石，甚至开始变形改道。巨狼虚影蓦然张口，好像在无声咆哮，一爪挥来，拍散了这记寂灭斩。

寂灭斩的波纹碎成无数块，四下迸射，无论墙壁、石柱、管道、钢铁框架还是机械构件，不管碰到什么都会打出一个窟窿。

整个城堡主楼开始摇晃，半边楼体缓缓倾颓。

突然间碎石纷飞，威廉和千夜从废墟中冲出，凭空虚立，遥遥对峙。双方交手不过短短数息，就将半个城堡毁去，结果竟是不分上下。

威廉把双管手枪随手揣进口袋，活动了几下肩膀和脖子，道：“不得不承认，这个结果非常出乎我意料之外。你还有底牌没出吧？”

“你不也一样？”千夜并没有否认。

威廉忽然收了领域，道：“看来在铁幕下也就这样了。不打了！”

“不打了？”千夜有点发怔。

威廉恢复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刚才说过，只是一战而已，又不是真的要拼命。这样一来，我出现在这里就有一个不错的借口，完全能够交待得过去了！”

千夜忍不住道：“你刚刚还说黎明和永夜是永远的敌人。”

“这话没错啊！战争是两个阵营的事，和你我有关，但又不是每次都有关。”威廉笑得很是坦荡，但看在千夜眼中，就很有几分无赖的味道。

千夜瞪了威廉一会儿，颇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将东岳归鞘，问：“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威廉大手一挥，道：“我听说门罗在这里有个据点，就跑过来准备把它给端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威廉一口咬定。

“你刚才还说要给那位奥夫子爵讨还公道。”

威廉不屑地道：“奥夫？这个圣山的叛徒，居然肯为门罗氏族效力，没死在我手里已经算便宜他了。”

千夜皱眉，“那你为什么说那些？”

威廉嘿嘿一笑，“不那么说你怎么肯和我好好地打一架？我看你把整个城堡的人都干掉了，就有些手痒，嘿嘿，嘿嘿嘿！”

听到这个理由，千夜一时间竟被气得无语。

刚才威廉下手的时候可丝毫没有留情，特别是那把双管手枪，那是绝对是能伤及侯爵的杀器，万一被轰中，就是以千夜的身体也会重伤。假如威廉再逼得狠一些，他都差点动用原初之枪了。只是看威廉明显还有底牌未动，就算轰出原初之枪，也未见得就能赢。

见千夜脸色难看，显然气得不轻，威廉有些讪讪地挠了挠头，“那个，那个，刚才还是打得挺过瘾的，不是吗？呵呵！”

呵呵这一声，显得无比生硬。

千夜根本不打算领受他这一声呵呵，眯了眯眼，又看看自己手上的东岳，感觉行有余力，很有点还想抡一记过去的样子。

威廉见此招无用，眨了眨蓝灰色的眼睛，把脸色调整得更加诚实真挚，飞近千夜，神秘兮兮地说：“你没有发现，最近铁幕有些不对吗？”

第十一章 所向披靡

虽然明知威廉是在顾左右而言它，但这个话题还是成功引起千夜的注意，于是问：“为什么？”

“我得到消息，永夜议会那些老家伙已经知道天鬼在找什么，刚刚下定了决心，要出手抢夺。”

这个消息实在太重要，千夜一时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当属永夜议会的最高机密，威廉居然能够知道，就可推敲出这位黑暗伯爵在整个黑暗世界中的地位。然而，这样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会告诉他？

千夜可不认为自己和威廉之间有这份交情。

他皱了皱眉，直言不讳地问：“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回去后透露给帝国吗？”

威廉“呵呵”一笑道：“我们做过一笔交易，请你多去关照下罗斯侯爵的那些直系后裔，现在的成果比我期许的还要好。要知道，罗斯只是门罗氏族的分支之一，而今天倒在这个城堡里的，可有不少是门罗直系。”

千夜怀疑地挑挑眉，“为什么直觉告诉我，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威廉顿如中了一枪，他挥挥手，还想说什么，看到千夜脸色越来越黑，赶紧收起过分夸张的表情，笑道：“好了，别想太多。很快这个消息就会公开，早晚而已，提早点告诉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永夜议会一动，你以为瞒得过你们帝国的天王吗？只不过那些大人物要动手的话，我们这种小人物最好还是躲远点，否则哪怕被波及到一点，也受不了。”

“啊，对了！”威廉忽然想起一事，郑重对千夜说：“你还是快点离开这片战区，血族在附近有个很危险的镇守者，是个女人，名叫暮色。如果遇到她，躲得了就避远点，若要出手，千万不能留力。这是个极度危险的女人，我有好几个兄弟都栽在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