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1 / 2)

唐豆今天留在医院,说不定知道什么情况,这样想着她给唐豆打了个电话,然而并没有人接。

阮言宁心里更没底了。

医务部不在第一住院楼,阮言宁之前甚至没有去过,她在医院花园里问了个做清洁的阿姨,这才顺着她指的路找了过去。

出了电梯之后,隐隐听到有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她对照着门牌找到医务部,刚一敲门进去,就有人冲过来指着她的说:“领导就是她收了我的红包。”

阮言宁还没反应过来,唐豆就已经推开了那只几乎要戳上她鼻子的手,把她护在身后,“我说了她不可能收你的红包。”

“不可能?”那个女人凶神恶煞地瞪着阮言宁,“你们都从她那里搜出了她收的红包还说不可能?而且我也把我的银行取款记录给你看了,完全和红包里的钱对得上。”

阮言宁这才认出来,这女人是之前那个硬要塞给她红包的患者妻子。

她琢磨的时候,医务部的负责人站了起来,好言好语地劝患者家属,等她情绪平复了些,这才不满地看向唐豆,“之前你在病房就闹,现在到了医务部还闹,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唐豆显然不服气,“老师你们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啊?是她闹还是我闹你看不出来吗?”

“领导你看看你们这同学怎么说话的?”那女人见状又要耍横。

“唐豆!”那个负责人出声警告她,“你给我老实一点,你以为医务部是你家吗?”

唐豆轻哼了声,小声嘀咕:“这儿当然不是我家,毕竟我爸妈才不会像你这么眼瞎,分不清是非。”

“你……”

唐豆是真直来直去,眼看医务部那位老师的面子就要挂不住,阮言宁赶紧拉了她一把,用眼神示意她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

等唐豆稍稍冷静了一些,阮言宁才看向医务部那个负责人的胸牌。

上面写着她叫张爽,应该就是刚刚给她打电话的人了。

“张老师你现在可以给我说一说情况了吧?”到了这会儿阮言宁声音已经听不出太多的慌乱了,她其实差不多已经把这件事的框架猜了个大概,应该就是面前这女人污蔑她收了红包,只是有些细节她还不是很清楚,比如这人刚刚说从她那里搜出了红包。

她明明没有收过,又怎么可能从她那里搜出红包?

张爽倒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见阮言宁态度还算不错,便坐下来把事情好好给她讲了一遍。

患者的妻子是今天早上回的医院,之前因为家里小孩有事要赶回去,所以丈夫做手术的时候特意委托了他的亲弟弟签字与陪同。

这些事阮言宁是知道的,她点点头,“那台手术我也上了。”

张爽应了声:“我们刚刚已经调出手术记录看过了,刘主任主的刀,你们术中临时改变了手术方案,说是患者的情况不符合手术切除肿瘤的条件。”

“手术记录是我和袁师兄写的,上面写清楚了患者的手术过程,而且也征得了家属同意,书面文件并不缺。”

“我没说你们在这些环节有问题。”张爽看了眼还在抹眼泪的女人,“现在的问题是患者妻子坚持你私下收了红包并且跟她保证一定会让患者康复。”

“我没有收过她的红包。”

“可是我们在你的白大褂里找到了装着符合她说的数额的信封,信封也和她之前描述的一样。”

唐豆一听那股子劲又上来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阮言宁都说了她没收过,你们在她白大褂里搜到就一定是她收的吗?万一是别人放进去的呢?能不能有一点基本的逻辑推理?”

唐豆其实算是目睹了今天全部事情经过的人。

因为今天科室里大多数的人都去参加年会去了,所以教学活动全部取消,她原本正在护士站等陈了来带她查房,倒不想先碰上了这女人来撒泼。

她一边哭一边骂,言语虽然有些混乱,但唐豆还是听出了个大概。

概括起来基本就是她说一个叫阮言宁的医生之前收了她的红包,并且承诺百分之百会治好她的丈夫,结果没想到这些医生却在她不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忽悠她老公的弟弟,而且都已经开了刀却不切除她老公体内的肿瘤。

收红包对医生来说是个不得了的罪名,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医疗环境下,一旦坐实几乎就算是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唐豆一听就不干了,当即和她争执起来,陈了赶来后也始终坚持他们是按照流程医治的她丈夫,组上的医生不可能出现私收红包的事情。

争吵期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眼看着情况愈发混乱,为了安抚这个女人,科里剩下的一个年资还算高的医生当即决定搜一般只有实习生和一线医生才会使用休息室。

只是谁都没想到最后居然真的在阮言宁的白大褂里搜到了一个红包。

但即便如此唐豆也还是相信红包不会是阮言宁收的,她继续和那女人据理力争的,哪知没一会儿医务部的人就过来了。

然后她就以态度不端为由和那女人一起被带到了医务部。

张爽瞪向唐豆,“你刚刚也看到了监控,阮言宁确实在楼梯间私下和她接触过。”

“我承认她的确向我私下表达过要给我送红包的意图,但是我并没有接她的红包,也和她说清楚了医院的规定。”阮言宁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至于说保证能百分之百治愈她丈夫的话,我更是没有说过,也不可能会说。”

原本一直没说话的女人突然插进来,“我这个人虽然是农村出来的,没什么文化,但是也不会凭白诬赖人。”

“我再说一遍没有收过她的红包。”阮言宁冷着脸,“你们既然看到了楼梯间的监控,难不成监控上还能出现我没做过的事?”

“患者家属说你楼梯间是你们第一次私下接触,你是在你们第二次私下接触时收的红包。”

“第二次?”阮言宁愣了下。

“你就是知道那里没监控视频,才把我叫到那里去让我给你红包。”那个女人见阮言宁不承认,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你这个庸医怎么敢做不敢当?”

张爽示意医务部的另一个人给家属递了张纸巾,才对阮言宁说:“她的意思是你第一次拒绝她之后没多久又去找她,让她到专门运送垃圾的电梯那边去,然后收了她的红包,那个位置的确没有监控。”

阮言宁第一次被人这么诬陷,心里既气氛又委屈,眼眶也酸楚得难受。

可是她也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表现出软弱,否则就会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心虚。

她深吸一口气,把那股想哭的冲动逼下去,才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只和她在楼梯间有过一次单独谈话,并没有再在电梯间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