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大爷的袁向宇。”
“你们吵什么吵?有没有一点医生的样子?”三个人笑闹的时候,陈星月突然从交班办公室走出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要等着病人投诉你们才开心是吧?”
唐豆立马噤了声,恨恨地瞪了袁向宇一眼。
阮言宁抬眸,就看到江寒站在陈星月身后,静静地望着他们。
两个人都长得好看,又都顶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站在一起,阮言宁莫名就想到了之前听到的“陈星月和江寒很般配”的话。
陈星月显然有点暴躁,“你们要是还没闹够就出去闹,不要以为江老师平时对你们宽容,你们就忘了自己是来医院干什么的。”
“星月师姐。”袁向宇心虚地咽了口唾沫,“那个……是我不好,不怪两个师妹。”
“一个巴掌拍不响。”
陈星月没多说,转身进了交班办公室。江寒还站在原地,三个人谁都不敢动,有种即将要被公开处刑的感觉。
江寒一双手抄在白大褂里,抬头看了眼走廊上的电子时钟,淡声开口:“等会儿再算账,先进来听课。”
三个人不敢耽搁,灰溜溜地进了交班会议室。
病例汇报完交班,交班完又是长达两个小时的普外教学大查房。
刘继尧宣布查房结束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长长地呼了口气。
站了差不多整个上午,唐豆和阮言宁刚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会儿,还没溜出病房,就被江寒叫住。
“去示教室等我。”
没有多余的废话,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摸不准,在示教室里等江寒的十分钟时间里,阮言宁和唐豆都觉得身心倍受煎熬。
江寒推门而入的时候,两个人齐刷刷地站起来。
“知道错了?”说话时他的视线落在阮言宁身上。
阮言宁一双手背在身后,像是被训的小学生,规规矩矩地点头,“知道了江老师。”
唐豆也迫不及待地认错:“江老师我也知道错了。”
江寒往前走了两步,关上示教室的门,随意找了张桌子倚着,一双手抱在身前。
他挑眉:“承认得这么积极,让我听听错哪儿了?”
“错在……”唐豆悄悄观察了一眼江寒的脸色,“错在不应该开晨会之前在走廊上打闹。”
江寒冲阮言宁抬抬下巴,“你呢?错哪儿了?”
“在医院不够严肃。”阮言宁垂着头,“还有给江老师丢脸了。”
这倒是。
陈星月是住院总,江寒一个主治医被她指名点姓地说带教不够严格,是挺抹不开面子的。
不过江寒想强调的显然不是这点。
“今天病房里所有手术后病人的换药都由你们两个包了。”正说着话江寒的电话就响了。
他看了眼,没急着接,“我有个会诊手术,回来的时候你们两个要是还没想清楚,以后在这儿实习多久就换多久的药,其他事情就不要做了。”
等到江寒接着电话出去了,唐豆立马就是一声哀嚎:“换一天药?江老师这是要亡我们啊。”
胰腺癌尤其是晚期胰腺癌患者极易出现腹水,加上手术对机体的伤害,术后液体量还会常常会增加,一般肿瘤切除术后医生都会在患者的腹部穿孔放置引流管,用来引流患者腹腔里的液体。
但由于手术后患者腹腔内液体过多,不少液体会从引流管与组织之间的间隙渗出,穿孔处覆盖的敷料很容易就会被浸湿,所以手术后的患者常常隔半个小时就需要给伤口换一次药。
本来各自组上的实习生负责各自组上的病人,这会儿江寒全分配给阮言宁和江寒,两人今天基本算是不要想有休息时间。
阮言宁叹口气,替唐豆捏捏肩膀,“走吧,要是换药都干不好我们真的就完蛋了。”
早上十点到下午五点,除了十分钟的午饭时间,两个人几乎都奔波在科室的各个病房。
就连午饭都是袁向宇去食堂给他们打回来的。
本来唐豆还觉得都怪袁向宇找她们闹,但一听他被江寒连罚了三个大夜班,也忍不住有点同情他了。
快下班的时候,江寒终于重新出现在病房,他盯着阮言宁和唐豆熟练地换了几个药,才把两人叫到了办公室。
“现在想出来错哪儿了?”
“我们没有意识到做医生的责任,没有正视自己的身份。”阮言宁诚心诚意地开口。
起初她也觉得江寒让她们去换药无非是为了惩罚她们让她们长点记性,但是等她第五次给一个老奶奶换药的时候才知道江寒的用意并非如此。
那个老奶奶昨天刚做完手术,阮言宁每一次给她换药她都会说一声谢谢。
她第五次进病房的时候,她一边换药一边听着老奶奶开口:“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们这么费心,我可这把老骨头可能没几天日子能活了。”
阮言宁突然就觉得有点无地自容。
她们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实习医生,觉得自己似乎并不用对患者负什么责,可是事实上大多数患者却把求生的希望完完全全寄托在她们身上。
江寒慢悠悠地打开电脑,“你们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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