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中,他的脸色剧变,已经往前冲出一尺的轻薄飞剑准确无误的在两道黑色剑光剑摆动,将所有的寒煞小剑激得粉碎了,与此同时,他这一柄飞剑的剑路依旧向前,落向丁宁的右臂。
虽然天赋所限,他的修为自四十余岁后就无法寸进,但在这一柄飞剑上却不知道花了多少年的苦功,即便丁宁的一出手让他足够震惊,但此时他依旧有信心在丁宁的剑落到自己身上之前,瓦解丁宁的这一剑,甚至直接杀死丁宁。
丁宁的眼眸明亮,左手挥出,毫无犹豫的拍上这柄飞剑。
剑尖如刺穿豆腐般刺穿了他的手掌,一篷鲜艳的血雾在丁宁的手掌后方冲出,他的左手衣袖尽湿。
剑身发出刺耳的刮擦骨骼的声音,令四周所有眼见这一幕的修行者脸色都顷刻苍白起来。钱道人的眼眸微微眯起,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接下来的一刹那,这柄飞剑就该顺势穿过丁宁的手掌,切断丁宁持剑的右腕。
然而在接下来一瞬间,他却是像一头野兽般厉嚎起来。
他的剑并未能够穿过丁宁的手掌,而丁宁手中的末花残剑,却已经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胸膛,散开的剑丝,瞬间就将他胸腔中的脏器绞成了一团烂泥!
直到此时,一片片骇然的惊呼声和尖叫声才响起。
围观的人们大多见过很多次决斗,但从来没有一次决斗让他们觉得如此血腥和残酷。
在凄厉的惨嚎声中,真元彻底散落的钱道人双手拍向丁宁的面目,一些疯狂乱走的真元在他的指掌间如同缭绕的闪电。
丁宁面无表情的松开右手,弯腰钻入钱道人的怀里,他的左手反拍向钱道人的腹部。
他的左手上卡着钱道人的飞剑。
噗!
噗!
噗!
……
每一声沉闷的刺破血肉声,都让所有围观的人心脏剧烈的收缩一次。
在一个呼吸之间,丁宁在钱道人的气海处连拍数次,扎入钱道人气海的剑尖令钱道人体内的真元彻底散落无所归处。
钱道人的身体也无法终于站稳,在从气海处涌出的真元和气血的反冲之下,他的身体踉跄着就要往后倒退。
丁宁直起了身体。
在鲜血的溅射中,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左掌毫无停留的拍向钱道人的咽喉。
所有人听到一声如同灯笼破裂的声音。
钱道人如野兽般的惨嚎声戈然而止,唯有鲜血嗤嗤飞洒的声音和一种漏风的声音。
不只是他的喉结处多出了一个窟窿。
他的整个脖颈都朝内凹陷了下去。
直到此时,丁宁的动作在所有人眼中似乎也未有所停顿。
他的右手落向自己的左掌,随着一声轻响,他拔出了这柄插在自己左掌心的飞剑,就像投掷一柄匕首一般,望着倒退的钱道人胸口掷去。
虽然看着钱道人身上那些可怖的伤口,明知道钱道人已经不可能活得下去,但在这柄飞剑嗤的一声准确又刺中他心脉部位时,所有人的心脏还是不由得一颤。
丁宁没有再前进。
他停了下来,右手再抬起时,手中已经有了一块止血的纱布。
然后他用同样惊人的速度包扎了自己的伤口,止血。
马车出了墨园数次,之前他没有负伤。
然而他这次即便负伤,此刻的画面,却比前几次更加让人在酷热的暑意里感到森冷的寒意。
一片死寂。
唯有嗤嗤的出血声,以及从钱道人洞穿的喉咙里传出的古怪的赫赫声。
钱道人无比惊恐的掐着自己的喉咙。
他努力的张开嘴。
此时他不是想要发出任何惨叫或者不甘的声音,而是想要竭力传递出某个讯息。
因为他知道真相。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在其余所有围观的人眼中,是丁宁用对自己残忍的手段,用掌骨硬生生的卡住了他的飞剑一瞬。
然而只有他才真正知道,是那一瞬间,有无数道古怪的劲力破坏了他依附在那道飞剑上的真元。
那似乎是……无数小蚕!
但也就在这一瞬间,丁宁抬起了头,他平静而深如海域的目光让钱道人莫名的一滞。
然后丁宁上前一步,到了他的身前。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真相。”
“你死在我手里,不冤。”
“因为不只是你的修为和用剑手段,连你一些下意识的对敌习惯,我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