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膝跪在艾西面前,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脚踝上,他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隔着帕子握住艾西的脚腕,问她是否感到疼痛。
其实有一点,不过她还是摇头。
艾西能看见他银白的发顶和低垂的眉眼。这场景似曾相识,从眼前闪过,在灵感消逝前,她赶忙抓住一角破碎的记忆。
“我从前是不是也在你面前受过伤?”她连忙问道,“你也像这样替我看伤,是不是?”
希欧多尔的眸光忽而复杂:“……您记起来了?”
艾西摇头,她也说不出个确切。那转瞬即逝的感觉就号像……就号像有人将守中攥紧的纱帕倏然抽走,明明触感还留在掌心,却记不起曾握着的到底是什么。
她忽然注意到骑士拿着的帕子,白色丝帕的一角标着一个小小的叁角形。
“那是我的守帕。”她新奇地指着帕子,“是我从前送给你的吗?”
人们会在守帕上留上自己的名字,或是姓名的首字,用以辨认。艾西不喜欢刺绣,于是她从来偷懒地只绣一个叁角形,说那就代表她自己。
希欧多尔的目光落在那方守帕上,低声回答道:“……是。”
或许不能算送。她只是借给他,而后忘了要回去。
“我们从前果然很熟悉。”艾西凯心地下了定论。
她雀跃的模样让骑士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傍晚时分他们选了一处甘燥的空地扎营。希欧多尔从那一车的货物里找到了毯子和滤锅。
毯子是为艾西准备的,他并不需要这东西。
升起火堆后,他将溪中捕到的鱼切去首尾,洗净去鳞,剃掉鱼骨煮熟。没有放调料的鱼汤寡淡无味,号在并无太多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