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2 / 2)

入地眼 君不贱 3146 字 1天前

“只有两个字。”封承神情凝重。“真的!”

我突然笑了,可那一刻终于泪流满面,我在嘴里一直念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在小关庙的时候,我没事就拉着程千手问,他店里到底有多少东西是真的,这个问题不光是我想知道,怕是整个行当里的人都想搞清楚。

程千手能造出以假乱真的赝品,就连赵阎也有打眼的时候,因此赵阎在当铺有一条他自己定下的规矩,但凡经过程千手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典当。

这两人一真一假斗了一辈子,赵阎心里都没有谱,怕自己赵阎王的名声折在程千手的赝品上,程千手的店在小关庙很偏的角落,出入他店的都是行当里的来路不正的人,借着程千手的手艺招摇撞骗的主。

可从来没有人打程千手店里那些货的主意,因为怕是都犯嘀咕,店里摆放着的全是价值连城的绝世珍品,而且全都随意的摆放,大多数器物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程千手也懒得收拾,所以他的店看山去总是脏兮兮的。

都认为程千手店里的货真假掺半,但是就连赵阎都分不清真假,更别说其他人,所以关于程千手店里到底有多少真货,在圈里一直都是争论不休的话题和传说。

我问过程千手,他说等他死的那一天告诉我,不过我一直都相信,他店里的东西都是真的,一个把赝品做到极致的高手,当然懂得真正顶级的赝品其实就是真品。

我曾经提醒过赵阎,没有比程千手拿来的典当的货一定是真的,原因很简单,赵阎把名声折在程千手的手里,程千手何尝不一样,他敢拿东西来和赵阎斗,只有一种办法能让他立于不败之地,就是典当的一定是真品。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程千手也在场,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小到还没当铺的柜台高,不过就是从那以后,程千手破天荒让我在他店里来去自如,我想就是那个时候,程千手开始器重和喜欢上我。

这是程千手守了一辈子的秘密,他最终还是告诉了我,虽然只有两个字,可这份信任压在我心里太沉重。

这是顾朝歌的羁绊,可潜移默化的在影响另一个我,身边的朋友陆续在离开我,这份羁绊让我越来越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像以前那样冷酷无情,这些曾经在我眼里只有凡人才拥有的可笑和不知所谓,如今正让我慢慢从高高在上的神变成有七情六欲的人……

第694章 莫逆之交

应悔元带我们回到后院的花圃,叶九卿开门见山:“知道你一路辛苦,可时间紧迫,我就不让你喘气了,七叔的事你查的怎么样?”

“封恭说七叔离开关中后,一路北上,目的地是北平。”封承接过田婉清递过来的茶,起身点头致谢,他在任何地方都知书达理,不会乱了规矩,然后坐下继续说。“北方是封恭的地界,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耳目,七叔收山这么多年,可他老人家的名望在圈里如雷贯耳,人刚到北平就被认出来。”

“北平?”叶九卿面色沉稳。“七叔说是要去见一个人,他到北平莫非和这个人有关。”

“封哥,七叔到北平去了什么地方?”应悔元问。

“七叔出现在北平,看见他的圈里人以为有大买卖,能让收山的七叔都亲自出马,或许是想分一杯羹,所以偷偷跟着七叔,这消息也被封恭收到,但是七叔去的地方竟然是故宫。”

“故宫?!”我眉头一皱大为不解。“他是去找寻九州鼎的线索,怎么会去故宫?”

“封恭给我说起这事时也很惊讶,七叔探墓的本事登峰造极,都寻思七叔是看中了什么宝贝,跟着他的人见七叔去了故宫也慌了神,故宫里面宝贝虽多,可总不至于明抢吧,何况七叔单枪匹马一个人也干不了大事。”

“那七叔去故宫干什么?”田婉清一边给我们倒茶一边问。

“跟着七叔的人卖消息给封恭,从七叔到北平就一直寸步不离跟着,七叔去故宫也就半天的时间,后来就去了香山,在那里七叔和一个人见面,并且交谈了很久时间,但距离隔的太远,不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但感觉七叔和那人像是有意避开旁人,特意挑在香山密谈。”

“七爷说是要去见不准的后人,难不成在香山和七爷见面的就是有竹书纪年全本的人。”叶知秋说。

“后来呢?后来七叔又做过什么?”叶九卿追问。

“从香山下来之后,七叔去了潘家园,在里面转悠了很久。”

“潘家园是真正的鬼市,里面虽说鱼龙混杂,可七叔时日无多,必定会争分夺秒追查九州鼎下落,干嘛要去潘家园。”应悔元一筹莫展。

“跟着七叔的人回忆,七叔像是在淘货,但找到并非是古玩玉器,青铜瓷器之类。”

“那七叔在找什么?”

“七叔买了一本书。”

“书?买了什么书?”

“当时那人也没在意,后来封恭推测,七叔去潘家园淘的是古本,想必买的书一定和北平之行有关,可惜那人忽略了这个细节,并不知道七叔买的是什么古书。”封承摇摇头对我们说。“后来七叔在北平盘桓数日,但在旅店闭门不出,后来独自一人郁郁寡欢返回关中。”

“这样说起来,七爷多半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而且还和那本古书有关,七爷试图在古书中找到端倪,可最终没有收获。”宫爵一脸冷峻。“如今七爷驾鹤西去,这些秘密怕是也随他老人家石沉大海了。”

“七爷上香山和那人密会,可见七爷不想让人知道他和那人的关系,如今的关键就在和七爷见面的那个人。”我连忙看向封承。“可知道那人的身份?”

“跟着七叔的人担心跟丢了七叔行踪,注意力一直都在七爷的身上,并没有过多在意和七叔见面的那人,不过,两人见面的地方是香山碧云寺里面的水泉院,七叔退隐之后信佛求心宁,在碧云寺请了一块平安牌,并且在上面写了名字,而和七叔见面的人也这样做了。”

“是不是跟着七叔的人从平安牌上看见了那人的名字?”我连忙问。

“傅瑾风。”封承脱口而出。

应悔元和叶九卿对视一眼,冥思苦想良久,叶九卿一边摇头一边说。“傅瑾风这名字听着耳生啊,圈里有叫这个的人?”

“能让七叔如此谨慎密会的人,想必来历和身份不会寻常,行当里但凡有点名望的,你我二人不可能不知道,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叫傅瑾风的。”应悔元也摇摇头。“莫非这个傅瑾风不是咱们圈里的人。”

“封叔,您说七爷到北平之后首先去的是故宫?”叶知秋在旁边问。

封承点点头,叶知秋表情惊诧,犹豫了半天说:“我,我倒是认识一个叫傅瑾风的人。”

“你认识?!”我们全都大吃一惊看向她。

“和七叔见面的难不成是傅老?!”田婉清也有些惊愕。

“婉清,你说的这个傅老是什么来头?”应悔元问。

“傅老是赫赫有名的史学家,也是如今史学界的翘楚泰斗,是华夏先秦时期史学的权威,有着极高的威望和口碑,我还上过他的课。”叶知秋说。

“最关键的是,傅瑾风也在北平,而且他和七叔交集的地方正好在故宫。”田婉清点点头说。

“妈,傅瑾风和七爷有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