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能白死,我父亲的仇还没报,我一定得找到那艘船。”我斩钉切铁回答。
“你……你还要继续找月宫九龙舫?!”叶知秋彻底的急了,站在我面前大声呵斥。“我爸都能放下,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你找到月宫九龙舫又能怎么样,魏叔为了救我们命都搭上,你若有三长两短,对得起魏叔吗?”
“朝歌,没有谁比我更想找到月宫九龙舫,可人应该活在当下,而不是活在过去,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其他的真不重要。”叶九卿语重心长说。
“我也想平平安安,可事实上,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又怎么能活的踏实。”我收起将军的烟袋看向宫爵和田鸡。“前途多厄,我不想把你们牵扯进……”
“师傅说过让我跟着你找月宫九龙舫,既然你要继续,那我只有跟着,除非你放弃,否则我寸步不离。”宫爵说。
我苦笑着点头,刚看向田鸡,他比我还干脆:“你就说去哪儿就成。”
“你若是执意想要继续追查月宫九龙舫的下落,你如今既然是掌柜,一切事你决断我也不干涉,可问题是,到现在,月宫九龙舫的线索全断了,你打算从什么地方开始?”叶九卿问。
我拿出杜亦交给我的那份档案,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翻阅,上面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记录了一个人的信息。
纪逸杰,男,五十七岁,住在葫芦岛一个渔村,档案中有详细的地址。
杜亦不会无缘无故把一个人的档案留给我,这个叫纪逸杰的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很显然杜亦是想我从这个人身上探查出些什么。
“去葫芦岛,见见这个叫纪逸杰的人。”我说。
“葫芦岛?这地方在辽东。”宫爵想了想一本正经说。“我们在古陶和封叔分开的时候,他因为要继续追查候公的下落,所以去了辽东,我们到那边指不定能遇到封叔。”
“辽东太远,你们在那边没有照应,遇到事怕是不好处理。”赵阎说。
“不怕,咱不是还认识一个辽东王嘛。”田鸡不以为然笑了笑。
关于白近和步东远的下落,我问过杜亦,他说这两人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根本不想多事,在杜亦把我们带到117局基地的时候,已经先派人把白近和步东远运出沙漠。
白近也是豪爽之人,和将军交情不浅,我们去辽东若真有麻烦,以白近在那边的势力应该可以依仗。
“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去葫芦岛后,如果查不出什么,你就收手,再也别去想什么月宫九龙舫。”叶知秋估计知道劝不动,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也要去?”叶九卿大吃一惊。
“我能放心他一个人去吗。”叶知秋点头。
“你去干什么?添乱?”我冷冷看向叶知秋,第一次用很冷漠的语气对她说。“什么事你都做不了,一无是处除了会连累我们,你还会做什么?”
“顾,顾朝歌,你……”叶知秋伤心委屈的看着我,她应该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的事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搅合进来。”我声音更冰冷。
“爸,他这是怎么了?”叶知秋张着嘴看向叶九卿。
“如今他是掌柜,我不过是一个闲人,他的决定我干涉不了。”叶九卿说。
叶知秋抿着嘴拉住我衣领,哽咽的问:“顾朝歌,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我现在是掌柜,要对身边的人负责,不会让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拖我们后腿。”我加重语气没有半点迟疑。“够不够清楚,如果不够我再说明白点,你就是那个一无是处的人!”
叶知秋顿时眼泪夺眶而出,头也不回冲了出去,田鸡心软本想去劝,被我呵斥住,看着叶知秋消失的背影,在心里歉意的叹口气,将军不在了,我不能再让身边的人以身犯险,我只希望叶知秋能平安,往后的路或许还会更险峻,我不想她被牵扯其中。
我转头看向凌芷寒,还没等我开口,她婉然一笑:“你故意气走知秋,我知道你是为她好,不过对我没用。”
一眼就被凌芷寒看出我的想法,我只好看向凌然,结果再一次被凌芷寒抢白:“你不用看我爸,我才是凌家的宗主,他和姑父一样,如今都是闲人,我有权决定和凌家有关的任何事,凌家先祖凌璇被117局带走,至今下落不明,我作为凌家后人,找到先祖责无旁贷,找寻月宫九龙舫,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也是我的事。”
我无力的苦笑,知道说不过凌芷寒,我让叶九卿帮忙劝慰叶知秋,将军的后事已经处理完,我也没什么牵挂,事不宜迟,我打算第二天出发前往葫芦岛。
第221章 说书人
葫芦岛是一座海岛,头大尾小,中部狭长,状如葫芦而得此美名,葫芦岛西接秦皇岛,北通锦州,素有关外第一城的美誉。
岛如其名,凄美而有禅意,菩提树随风摇曳,婆娑之间,叶舞清风,一派祥和,不愧为北方仙岛,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海边的渔村,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大海,最让人难忘的是这里的海滩,沙细而柔软,水蓝而澄澈。
阳光如丝般划过湛蓝的海水,带回对海洋远古的记忆,风吹过双脚,一丝海的气息,展开双臂,这里便是天堂。
久违的宁静让人心旷神怡,若不是前面的田鸡拿着档案核对地址,我都快忘了那些烦心的事,宫爵在旁边碎骂了田鸡一句,不解风情。
来的一路上,杜亦交给我的那份档案,我翻来覆去看了不下百次,早就倒背如流,何况上面的内容并不多,我一直在心里揣测,杜亦给我这份档案的用意,或者说档案中叫纪逸杰的这个人,到底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过从杜亦把档案交给我时,郑重其事的表情也不难推断,这个人想必极其重要。
直到我们看见和档案上记载地址一样的门牌时,那不过是一间寻常的渔村小屋,外面挂晒着刚修补好的渔网,风干的咸鱼在海风中起伏飘荡,很普通的渔村人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宫爵推了推田鸡,让他敲门,从屋里走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黝黑的脸颊和粗糙有力的大手,典型的海边打鱼人。
“找谁?”男人有些拘谨,脸上透着茫然的憨厚。
“请问纪逸杰是不是住这里?”凌芷寒上前客气的问。
“我爸?你们找他干什么?”男人从屋里走出来,在身上擦拭充满鱼腥味湿漉漉的手。
“哦,之前从他手上买过鱼,今天顺便过来看看,有没有新鲜的海货。”其他人都一愣,这一路都在琢磨这个叫纪逸杰的人,却偏偏忘了见面以后该怎么说,好在我反应快,笑着回答。
“你们在我爸手里买过鱼?”中年男人来回打量我们,有些迷惑的挠挠头。“不对啊,我爸不打鱼啊。”
“你,你爸干什么的?”田鸡问。
“他是说书的。”
“……”一时间我们都怔住,杜亦让我们来见的是一个说书人,显然我们没做好准备,这一上来就说错了话。
“你们来买鱼的时候,应该刚巧我不在家,所以认识我爸,不过没关系,你们想买什么给我说也一样,我爸身体不好,现在还在医院呢。”男人憨憨一笑,居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