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钰盯着茶瞧了瞧,那里头映出他的模样,到底是女孩子,越长大特征越明显,何钰五官精致阴柔,瞧着就不像好人,“我不过走了捷径而已。”
他不做好人,便不受约束,怎么方便怎么来,走的全是捷径,不知道省了多少时间和财力。
“无论怎么说,我始终相信何兄,既然能将生意做好,自然也能打好官场。”顾晏生双手抱拳,“先恭喜何兄了。”
何钰无奈,“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恭喜我,万一不是我,到时候多尴尬?”
“一定会是你。”顾晏生肯定道,“这个局便是为你准备的,来的人再多也没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拍下丞相之位。”
何钰失笑,“顾兄比我对自己的信心都大啊。”
他自己都不敢说这种话,顾晏生替他说了。
顾晏生笑而不语,“我有事,先走了,待会见。”
何钰冲他摆摆手,“待会见。”
他走的正是时候,刚走万宝斋便开始拍卖起来,第一件是个小物件,不值钱,何钰没管,一直耐心瞧了十几个小玩意,终于到了正题。
司仪小心翼翼将装有丞相官印的盒子抱上主庭,掀开红布,打开盖子介绍,“此乃大尚丞相官印,得官印者为丞相,废话不多说,开始拍卖吧,十万两黄金起拍,每次加价不少于一万两黄金。”
底下先是寂静一片,随后响起震耳欲聋的轰动声,出价人的声音险些葬入其中,叫人听不清楚,好在司仪耳聪目明,瞧见有人举手,又敲了敲定音槌,将讨论声压下来,那人才终于报了个数字,“十二万两黄金。”
他只是坐在客厅里的人,都敢出价十二万两黄金,今日的竞争可想而知。
“十五万!”
“十八万!”
“二十万!”
总有人说富可敌国,并非说说而已,国家吃闲饭的太多太多,从古至今多少皇室家族,沾亲的,不沾亲的,全都靠皇家养着。
皇上与后宫也极其奢侈,花钱如流水,再加上天灾**,打仗碰撞,各种需要钱,所以国库始终是贫瘠的,如何也填不满,这个时代又以商为贱,使得大家都去考取功名为官当权,谁还会做生意?
这就导致商品缺乏,店铺不多,竞争小,利润自然大,富可敌国的商人也不少。
他们有钱,依旧不被人看起,所以拼了命也要拍下丞相官印。
“二十五万!”
“我出三十万!”
这个价格委实是高,不仅打掉了无数敌人,连何钰都淘汰了,他只有二十六万。
但是他一点都不急,坐看价格慢慢往上升。
到了三十万两黄金,几乎已经升不动,从几万几万的喊价,变成了一万一万的涨,坚持不出冤枉钱。
不知不觉,价格已经到了三十五万,更升不上去,每次都要司仪敲上两回定音槌,才会有人再度出价。
没办法,带的银子不够,只能卖房卖地卖宅,能卖的全都卖掉,筹钱过来。
何钰等了又等,价格上三十九万时,门终于被人敲响,上江走了进来,“主上,都办妥了。”
何钰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喊价了,“四十万两黄金。”
这是他第一次喊价,怕也是最后一次,价格升到四十万两,已经是顶峰,众人捉襟见肘,凑不出钱来,方才还自信满满的御史大夫提前离场,二皇子气的咬牙切齿,众人也一个个唉声叹气,满脸失望。
为什么来长安,冒着偌大风险,从自己的地盘跑去长安,路途遥远,不知道避开了多少土匪,流氓,终于安全带着银两过来,结果失之交臂,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但拍卖就是这么残忍,谁的钱多东西便是谁的。
“四十万两一次。”
“四十万两两次,还有没有人出价的,再晚一步我可要敲槌了。”
没有人,有人抬抬手,想喊价,想了想又缩了回去,何钰握紧了茶杯。
关键时刻,千万不要有人捣乱。
就算有人也等等,等槌子敲下来,一槌定音,这场拍卖便算完了,再来也没用。
“四十五万两。”
拍卖场的门突然被人打开,有人背着光走来,冲众人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他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长进,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声音熟悉,模样也熟悉,只比原来放大了一些,变化不大,倒是越长越像他那个娘了,弱不禁风似的,瞧着面色有些苍白。
从小便是个药罐子,在何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依旧如此,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副病秧子样。
“何晓……”何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里的茶杯险些捏碎。
“怎么回事?”他回头质问,“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他派上江出城拦截,拦的就是何晓,如果拦住,何钰便有了银子继续拍卖,所以他一点也不慌。
何晓一定会来,他若来,便只能走城门口那条路,只要他走,必然被上江拦下。
上江是他爹那辈的老人,办事沉稳他放心,谁成想竟出了意外,上江也没有告诉他。
是藏了私心?还是没来得及?亦或者他说错了话,上江接错信息?
“银子是拦到了,只不过不是何晓,是一个来晚的商户,有人在城门口打他的主意,被我们发现,等那些人将黄金搬走,我们再出击从他们手里强夺过来,怕耽搁拍卖,提前回来,原本以为这个点,何晓该是不来了,没想到他居然踩着点最后才来。”上江跪下,“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惩罚。”
有这个原因,也以为何钰拦截何晓,主要是想要银子,只要银子弄到手,事也就办成了,谁晓得何钰就是要拦何晓,银子是一回事,何晓也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