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俩的断袖之癖还真的成了问题,万一以后顾晏生继位,说不得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改明找个时间破除谣言,其实也好破,他,或者顾晏生,俩人出去浪一浪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顾晏生那么死板,叫他去是不可能的,何钰只能委屈一下自己。
其实他去的话什么都做不了,最多在房里住一晚而已,第二天谣言能破就破,不能破过两天再去,反正青楼孟建中有的是。
话说回来,京城闹成这样,孟老哥的生意肯定受了影响,那么多姑娘,跑也不好跑,他一定会留在京城,亦或者找人代理。
他胆子那么小,必然不敢真的留下,可生意还是要做,毕竟不管是谁上位,都不希望自己的城市变成空城。
待战况稳定下来,新皇便会下旨,让远去的商人回来,商人们到齐,百姓才会归位,到时京城又是热热闹闹的。
有碍的只是一些跟朝廷有关的人,孟建中旗子一摇,跟新皇做生意,老皇若是赢了,他再旗子摇回来,有什么关系?
平民百姓而已,单纯为了生意,若是老皇怪罪下来,便说自己拖家带口,跑不掉,只能留下,做生意啥的都是被逼的,而且他这生意不是跟新皇做,依旧还是跟百姓做,只是百姓换了一批而已。
城里也不是所有人都跑了,有跑不掉的,也有不能跑的,更多的是跑不动,年龄大了,念旧的,活够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随缘。
京城打仗,五十多万大军,吃吃喝喝盐巴,衣物都缺,这些都需要商人运过来,现下只是慌了神,待反应过来,胆大的人不少,必然还要返回来与新皇做买卖。
对于他们来说有钱就是父母,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钱都赚,管他谁是谁,有钱就行。
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老皇想管也管不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自古以来如此。
何钰也算了解孟建中,他一定不敢做那么胆大的,宁肯老老实实本分离京,也不敢冒险留下赚钱。
一旦各地行商的看准机会上京,人一多,尤其是男人,吃吃喝喝过后便是寻姑娘,这个时代也没有说不许上青楼,男人地位又高,寻个姑娘宛如出去吃个饭,寻常的不得了,钱也如流水一般好赚。
但是孟建中不敢,他不敢,倒是有一个人敢。
“何兄想什么呢?”顾晏生放下书看他。
何钰两指去系腰间的绳子,系着系着便出了神,好长时间没缓过劲。
“我找到我爹在哪了。”孟建中不敢做,他爹敢做。
他爹肯定还留在京城,并且把他们的行踪看在眼里。
皇宫里的事他无法插足,到了外面后何钰已经没有了危险,也不需要他插手,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不现身,不联系,靠神交。
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小时候或许会做的明显一些,现在越发隐秘,全靠何钰自己猜。
运气好猜对了联系上,运气不好没猜对,还以为自己没人疼没人爱呢。
出城只有一条路,一条大路,那条路上便有孟建中的花楼,路过时何钰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二楼窗前有人站着,隔着一层轻纱,瞧不清人。
何钰不瞎,勉强能认出来,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气宇不凡的男人。
那种身居高位,君子如竹的气质,除了他爹,怕是也没别人。
他爹果然还在京城,既然他在,何钰就可以放心出京了,家里的几个姐姐,交给他爹处理。
若真的有什么折损,他娘一定不会放过他爹。
何钰自己倒落的自在,只要照顾他姐姐和表哥便是。
他又盯着看了几眼,确定那腰上挂的是香囊不是玉佩才收回目光。
早年他娘给他爹绣了个香囊,他爹一直挂在身上,从不离身,历来君子喜欢挂玉,挂香囊,又恰好在孟建中的花楼上,除了他爹不会再有旁人。
虽然不知道他爹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瞧见他,何钰心中莫名一安。
或许这就是大人给孩子的安全感吧。
何钰脱了鞋袜,光脚踩在顾晏生的被子上,自来熟的用着他的枕头,心安理得躺下,宛如用自己的,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说实话,他跟顾晏生这交情,客气就是不给他面子。
何钰这一觉睡到中午,顾晏生没有赖床的习惯,白天用不上榻,正好便宜了他。
中午有人送饭过来,何钰吃完又继续睡,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毕竟晚上就睡不上了,榻要还给顾晏生。
晚饭也有人送,何钰蹭了个饭,怕打扰顾晏生歇息,没敢久待,吃完饭便跑回了姐姐的马车。
赶路没什么娱乐,大家基本吃完饭便睡,怕生什么变故,到时睡不够没精神云云,都跟何钰似的,可劲睡。
何钰睡了一天,晚上出来走走,里头的位让给晚霞和红烟,两个姑娘为了减轻负担,白天替换着跟着马车走,晚上实在累的受不了才上来。
一辆马车六匹马拉,里头三人,加上伺候的红烟和晚霞,还有元宝和高飞,马也受不了,所以晚上会停两三个时辰,供大家歇息。
有些便在马车里休息,有些搭个帐篷,白天收起来,晚上放出来,倒也享受。
何钰夜里不睡,到处瞧了瞧,意外发现后头的商人居然聚拢在一起,私底下做买卖。
人还不少,买东西的人有军人,也有路过逃难的,更多的是像何钰这样的,跑的太急只带了金银之物,跑了之后才发现吃吃喝喝,穿的用的都要带。
正好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
何钰摸了摸袖子,发现里头有些银票,钱多腰杆子挺的都直,喊价看东西底气十足。
卖东西的人不少,买东西的更多,很多原来非常便宜的东西,到了这需要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