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钰好整以暇等着,看是谁斗过谁,谁才是皇上养的蛊王,吃掉其他人。
今天的夫子似乎来晚了,他们又打闹了一阵才姗姗来迟,腋下夹了一本书。
何钰又想起了顾晏生,这厮也喜欢腋下夹书,一副夫子的模样。
第一天夫子没有为难他们,叫他们交上去年布置的功课,便安排活动,先给他们放松放松,又顺便介绍了一下新来的顾晏生。
其实不用介绍,大家都知道,方才大皇子左一个冷宫出来的,右一个冷宫出来的,满满的讽刺,还有谁不晓得?
第一天不用正式讲学,夫子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的规矩,类似同窗之间不可以势压人,要兄友弟恭之类的,主要还是讲给顾晏生听,他们都已经听的耳朵起茧。
夫子说的时候一直注意着顾晏生,顾晏生与其他人不同,竟认认真真听他说话。
夫子再一瞧其他小兔崽子,聊天的聊天,传纸条的传纸条,大家都左耳听,右耳出,难得有个人专心听他讲学,激动的不要不要的,说的吐沫横飞,将那些个条条道道一一道了个明白。
顾晏生还在听。
夫子以为是装出来的,又讲了些关于诗词歌赋上的问题,竟发现顾晏生居然时不时点个头。
这小子是真的听了进去。
哎呀,可把他感动坏了,连忙问道,“可还有人没听懂,我再讲一遍。”
众人连忙表示听懂了,想让他早点进入游戏环节,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顾晏生举起了手。
“学生愚钝,没听懂,希望夫子能再说一遍。”
于是夫子便巴拉巴拉又讲了一遍,一次半个时辰的样子,众人以为终于解脱了,没成想顾晏生又举起了手。
不,得罪你的是大皇子,不要折腾我们!
顾晏生这是无差别对待,一竿子打死一大帮人,叫他们一起陪着受罪,夫子那念经似的教学方式,简直听到内心绝望。
顾晏生似乎没有注意到大家的表情似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夫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字念什么?
拖了大家一上午,老老实实坐在屋内游戏也没玩成,就听他俩有来有回的辩论。
往常这个时候他们在玩抽签大冒险,就是写好大冒险的纸条,放在一个匣子里,叫大家抽,抽中什么就要做什么。
若没有顾晏生,就这个点少说也能玩几轮。
到了晌午时分,顾晏生终于放过了大家。
“多谢夫子解惑,学生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不懂的,麻烦夫子了。”
夫子难得碰到一个如此爱学习的,疼爱还来不及,哪里会嫌麻烦?
只恨时间过的太快,没来得及与顾晏生讲讲细节方面,其实还有好多东西是课本上没有的,都在他的经验中,这要是一讲起来,最少也要一下午。
拖了大家一个上午游玩的时间,夫子丝毫没有过意不去,反而恨铁不成钢的指责他们,除了玩还会什么?瞧瞧人家晏生,能学的人家一半的耐心,他就谢天谢地了。
哪一个老师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听进去自己讲学?
奈何这群不争气的,最多表面应付,一到考卷的时候全嗝屁,还不能说的太严厉,卷子也要给几分薄面,毕竟都是皇子皇孙,还有许多大臣的子女,实际上恨不得撬开他们的脑袋瞧瞧,一天天都在瞎想些什么?
不好好读书,看你们以后怎么出人头地?
这么一对比,瞬间发现顾晏生甩了他们几条街。
夫子意犹未尽,“晏生啊,以后若有不懂的尽管问我,问你的师兄们也行。”
他今天开心,多唠叨了些,饭点已经过半,“好了,都去吃饭吧。”
因为是第一天,只有他一个人,本意是稍稍复习一下去年的功课,便带着大家玩游戏,谁料竟寻了一个读书的好苗子。
这一上午说的口水都干了也没能掩盖他的兴奋,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叫顾晏生多寻些时间,找他补课。
顾晏生应下了他才走。
等他出了门,大家立马围剿过来,何钰打头,“你引起公愤了知道吗?”
“不知道。”
顾晏生一句话堵的何钰说不下去。
何钰噎了噎,直接明了道,“冤有头,债有主,谁得罪了你,你找谁便是,关我们什么事?”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况且方才你们笑的很开心。”
方才他被大皇子为难,左一个冷宫出来的,右一个弃子怎么还没死?竟没一个人肯帮他,全都看笑话似的。
尤其他被人赶了位子,更是哄笑声一片,与这些比起来,仅仅是多听一上午的课而已,轻松许多。
对他来说是轻松,毕竟乐在其中,就像夫子似的,颇有些意犹未尽,对其他人来说就是折磨,该玩的时候听讲,心灵与身体上的双重打击。
“猜猜你会不会被打?”何钰双手撑在桌子上,离他很近,近到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顾晏生这厮当真奇妙,女孩子似的,还喜欢用这种熏香。
说不清什么味,淡淡的,像女孩子用的,男子大多用醇厚久酿的那种,与他的不一样。
顾晏生面不改色,“猜猜你们下午还能不能玩成?明天有没有休息时间?听说只要夫子想,能讲一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还真想试试看。”
哇,好欠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