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眼质问他四大花魁到底比她好看在哪里?
其实哪里都好,但这话不能说,说出来肯定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哭声。
“公主你看,那是什么?”何钰指了指楼下。
他秉退了所有人,目前房里只有他与公主,何钰说话也无顾虑,直接叫起了公主。
“什么?”明月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露出脑袋去看窗外。
他俩坐的位子本来就在窗边,是个大型的矮茶几,何钰半倚在靠垫里,晃了晃酒杯喊道,“卖花的,上来一趟。”
卖花的手里捧着篮子,装满了新鲜艳丽的花,有红色也有粉红色,各色各样,掺和在一起煞是好看。
“我吗?”下面人很多,卖花了也有几个,那人不太确定问道。
“就你。”何钰回应道。
卖花的小姑娘赶忙抱着篮子跑来,没多久上了楼,敲响了房门。
“进来。”何钰随口道。
门被人推开,一个**岁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抱着花篮。
屋里坐了两个漂亮的小哥哥,一个歪头打量她,另一个擦了擦眼泪,瞧她两眼又扭过头去。
“别以为送我两朵花就能打发我。”明月眼睛看向窗外,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哭,丢脸。
卖花的小姑娘虽然小,不过听声音和语气,还是认出了明月的性别,“叔叔要给姐姐买花吗?”
叔叔?
姐姐是叫对了,叔叔叫的是谁?
何钰动作一顿,“我有这么老吗?”
他今年不过十二而已,长得是有多急才能叫成叔叔?
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叫错了。
她刚刚被明月吸引,一眼看出明月是女儿身,那跟她在一起的何钰呢?是不是也是女儿身?
但看样貌和举止,又不像女子,所以纠结了好一阵子,不知道该叫什么?她嘴快,身体先于大脑,一张口叫成了叔叔。
“小哥哥别恼,我错了。”她怕何钰生气,连忙从篮子里拿出一朵花,“我不要钱送给小哥哥好不好?”
何钰抬眼看她,“我像那种不给钱占你便宜的人吗?”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随手丢了过去,“拿着。”
小姑娘慌忙接住,“谢小哥哥赏。”
何钰也不是白赏的,“我问你,你是怎么看出她是女儿身的?”
明月的扮相无可挑剔,虽说爱哭的点,语气上拉,略带撒娇的意思,还爱赌气,但小姑娘才**岁,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姑娘目光对上明月的,盯了两眼又去看何钰,“小姐姐跟我妹妹似的,得不到想要,便一哭二闹三撒娇。”
明月小脸透红,“胡说,我才不是那样的。”
反驳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何钰点点头,又赏。
这等于赞同那小姑娘的话,明月撇撇嘴,在桌子底下又狠狠踩了何钰一下。
何钰面上依旧,“这花我全要了,还要麻烦你跑一趟,去翠屏楼找一个傻乎乎的小厮,叫元宝,就说他家少爷和顾公子在月满楼二楼雅座等他,事情办成之后再来,还有赏。”
小姑娘难得碰到个出手大方的,忙不迭点头,将何钰的话暗暗记在心里,篮子往桌子上一放,拿了赏银便跑开了。
明月等她走了问何钰,“你不怕她拿了钱跑了,不帮你办事吗?”
何钰大拇指绕着杯沿转了一圈,“不会的,她一天才赚多少?我给她的是三倍,回来再三倍,能多赚三倍的钱,为什么不做?
而且似她们这样的,自小操劳,比谁都知道钱难赚,她也不是一个人,还有个妹妹,没资格偷懒任性。”
这一点或许公主不会理解,她从小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为了生活奔波过,自然也不明白其中的艰辛。
何钰小时候回娘家,勤劳简朴的姥爷会带着他亲自下地干活。
即便是平时严肃无比的父亲,到了姥爷那里,也要听姥爷的,脱了鞋撸起袖子插秧。
那是真的累,在外面晒一整天,没有伞打,晚上回来皮肤一片红,热的整夜睡不着。
姥爷那里还不点香,晚上蚊子嗡嗡的叫,咬出不知道多少个包,所以小时候何钰不怎么爱去姥爷家。
现在长大了,倒是有点明白那种过日子的感觉。
虽然累,但却是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来的,一步一个脚印,不是靠爹靠娘靠背景。
“何钰。”明月喊他的名字,没叫公子,“你也就只比我大了一岁而已,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这可能涉及到教育方面的问题,太过深奥,还是让她自己领悟吧。
“大概是天赋吧。”何钰找了个不太欠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