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芮搭在腹部的手缓缓握成拳,固执地和于莺四目相对。
良久,于莺疲惫地放松脊背:“好。我来养他。”
“我也有条件。”她眸色沉沉地看着妹妹,“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永远就是我和你姐夫的孩子,你只是他的小姨,一辈子都是,不会再有别的任何关系。”
“于芮,你想要前程,就尽管去要,劝你留下孩子有我的一份,所以这个责任我接过来。”
“只是你要知道,一旦做出了选择,以后就不要后悔。”
于芮缓缓摇头:“我不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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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忽然在车厢内响起,于芮抹了抹眼角,接起电话应了几声就挂了,重新带上墨镜遮住通红的眼眶:“我的司机来了。”
她声音还有点儿哑,要去开门的手迟疑了一下,对顾昭行说:“小顾,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才会跟你说这些。你多帮我劝一劝鲤鲤,你跟她很像,你的话她一定能听进去。”
车门打开,凉风灌进车厢里,搅乱了压抑沉重的空气。
“于老师,你说我跟她很像。”
顾昭行倏地出声。
于芮停下,转头看他。
顾昭行说:“那你应该知道,很多事情我们的看法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
“于老师,”男人抬头,灰霾下一双黑眸清明透彻,他望着苏鲤的那层楼,“我从来都不是来给你当说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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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鲤送走于芮,忍着一肚子无处发的脾气好歹没用力把门摔上。
怎么说也是自家门,摔坏了还得自掏腰包修。
屋子里,焦糖感觉到它妈心情不是很好,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风扑过来,小跑小跑地晃悠过来在她脚边坐下,抬起右抓,讨握。
“给你能的。”
苏鲤没握,比了个手枪的手势隔空对它一抬。
焦糖:“嗷呜……”
焦少爷随声而倒,翻出白绒绒的肚皮。
苏鲤薅了两把,把装着合同的牛皮袋放到茶几上,去厨房给它准备晚餐。
焦少爷埋头猛吃,苏鲤没什么心情吃饭,正打算上楼睡觉,门铃响了。
可视屏上显示出顾昭行的身影。
他还没走吗?
苏鲤惊了,打开门。
顾昭行开门第一句话就跟她汇报似的:“她走了。”
“嗯?”苏鲤迷惑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于芮,“哦……走就走吧。”
她看了眼时间,所以于芮下去之后就去找顾昭行聊天了?
……怎么这么烦的。
苏鲤和门外的顾昭行对望了十秒。
男人眼帘微敛,长睫往下压了压,在眼睑拉出一道阴影。
苏鲤:“唔……进来坐会儿?”
干什么啊,又没人欺负你,摆出那么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顾昭行:“嗯。”
苏鲤敞开门,放这只高个大狗子进门。
焦糖顿时饭也不吃了,摇着尾巴扑过来。
她家里收拾得很干净,一楼原先拿来当小型摄影棚,现在还留有一些痕迹,苏鲤觉得还挺好看的,就一直保留着没有拆掉。
比如落地窗旁边有一个等人高的鸟笼,花纹精致,做工有一种中世纪欧式的复古风,上面盖着一层薄纱,鸟笼外面还挂着装饰性的假绿萝;又比如电视机后面挂着一个巨大的相框,只空有一个相框,隔着一段距离看上去,配着墙纸,就仿佛电视镶嵌在一副画里。
类似这样的物件还有不少,或大或小,被苏鲤整理后重新摆放在家里的各个角落。
像是闯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苏鲤放他进来后就拖着颓懒的身姿往楼上走,随意得毫无待客之礼:“我有点困,顾老板你自己玩,我先睡会儿。”
顾昭行也不拦她,摸着焦糖问:“晚饭呢?”
“不吃了。你饿了上厨房自己找吃的吧。”她头也没回地摆摆手,嗓音含糊满是“不想说话别理我”的困意。
顾昭行没再出声儿,苏鲤回了房间没真睡,躺在床上想了片刻,给杜庭晚弹消息:【妹妹,姐姐有一事不明。】杜庭晚非常矜持地回了个语音:“姐姐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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