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1 / 2)

冯铮看着小孩挺有意思的,对他和善一笑,也不再多言,便离开了,免得让他亘古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可是一转身,就看见卢斯用那种半眯着眼睛的表情看他,顿时让冯铮脸上的笑越发“和善”了。

“那么小的孩子,吃什么醋?”冯铮倒了卢斯身边,低声道。

“我就不是个孩子了,咋滴?”卢斯哼哼唧唧的,一脸的委屈。

冯铮不理这作妖的,自去看由刚才小无常发现的颅骨为中线,挖出来的越来越多的骸骨。

卢斯撇撇嘴,也把自己的那点醋味的心思放下,将注意力集中在当前。

尸骨发现到第十具的时候,卢斯和冯铮商量了一下,卢斯进宫去,冯铮留守,同时派出人手去通知开阳府、大理寺、刑部、巡城司,还有其它一连串的衙门去了。不多时,各个衙门也都派人来看了,来的官职都还不小,开阳府的现任府尹大人亲自来的,大理寺是大理寺丞,刑部来的是周安,其它衙门以此类推。

众人来了,问过案情,冯铮也不藏着掖着,不但把大略的案情亲自讲给他们听,同时还道无常司已经在整理案卷了,今天最迟晌午的时候,各方都能收到一份。

众人感谢的同时,又都一脸愁容——在天子脚下发生这种答案,都少不了吃瓜落,被皇帝臭骂一顿外加罚俸反正是都少不了了。

“在天子脚下发生此等惨绝人寰之事,我等竟然毫不知情,实在是……”尤其是现任的开阳府尹,这位大人看着席子上越来越多的骸骨,都快厥过去了。赶紧的,把这位老大人搀扶到一边,劝慰了一翻,府尹这才抚着胸口,坐着马车走了。

这些大人虽然唉声叹气的,但都好说话,对这案子交给无常司负责也没多大问题。就算有那脑袋不大正常,觉得无常司将这种大事闹腾出来,奶是多事的,但当着冯铮的面,反正是没表现出来。

其余人都离开了,唯独周安留下了,他可是没看错,那位跟他打眼色了。

“周兄,这次又要麻烦周兄了。”冯铮说得极其不好意思,有事的时候立刻就想起来人家了,可这事,真是个苦差事。而且,现在想起来,让他一个侍郎跑去书院里查案,也不合适。越想,冯铮脸越红,颇有点悔不当初的意思。

周安一看他这样子,笑了:“书院学子众多,只我一人,怕是也无法查尽,带些属吏前去,也是正好。”

“多谢,多谢。”

“此乃公务,有什么谢不谢的?而且,要不了多久,我就要麻烦无常司了。”

“若有需要,义不容辞。”冯铮点头,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周安不是客气。

刑部说是掌理天下刑罚,其实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很闲的。周安没事干的时候,就去翻过去的案卷,现如今他已经破了两三个悬案,也给过去的几个案子翻了安。期间也曾经将某些案情拿来找卢斯和冯铮一起研究。所以,他们是互助。

另一头,卢斯进宫求见,皇帝接见。皇帝知道他最近在忙的是景家的案子,拿过卢斯递上来的奏折,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已经是个大黑脸了。

“混账!!!”把奏折朝书案上一摔,皇帝喘了两口大气,“速召户部侍郎景凯来见!”

“是。”

“陛下,臣……”卢斯想着,自己是不是需要避一避?

皇帝道:“你且先等一等,跟朕说说那训犬的事情。”

“是,那训犬……犬和训练的人有了,可是招人不太顺利。”

皇帝一叹:“你们俩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会报喜不报忧。这点朕心甚慰。你说这个招人不太顺利,朕也能猜到为什么,确实是不好办的事情。那你可想好了怎么办?”

“求精求稳,不求快。”

“……”皇帝沉默片刻,“你这话也没错,如此缺失能带出一支……你是起了个名字叫谛听是吧?是能带出一支傲人的谛听队来,但是,你觉得那鸦片等得及吗?”皇帝从桌上的奏折里翻出来一封,示意太监给他递过去。

卢斯一看封皮,是蓝色的,这是各地的知府上来的密折。

看了开头,果然是怀鄂州知府的密折,边境的州郡吃过了鸦片的大亏,所以相对来讲,看得更严格。去年年底的时候,怀鄂州出现了一座名为品香阁的青楼,说这楼里不但姑娘们各个天香国色,还有一种特别的香丸,焚烧之后,可让人飘飘欲仙。熏着这香丸,与花娘欢好,那才是真个体会到了巫山云雨之美。

当地那知府是个警醒人,他手下便有幕僚跑去品香阁风流,风流回来白日的时候便多有困倦乏力。这幕僚原本就是个风流人,眠花宿柳的事情一直都少不了,可也不影响工作,如今却是这个样子,旁人都取笑这幕僚是年纪大了。知府却寻了一日,邀请了众多幕僚属官来他家中吃饭,结果就是这幕僚反应越发不对。

心慌气短,大汗淋漓,知府调笑着不让幕僚离开,他却咆哮嘶喊,完全的无法自控。

知府当天晚上,就将那品香阁的一众人马全都拿下。结果,那抓起来的人品香楼的花娘、秀童、打手、杂役还有老鸨子本人,都染上了毒瘾,在大牢里哭嚎挣扎。继续追查下去,倒是找出提供香丸之人,但事后查明,那人只是个走私商人。

他贩了货物去草原,草原上的人就拿这个定给他作为报酬。一开始他还不愿意,可当他自己也试了之后,就心甘情愿了。

第212章

那走私商人带了四大箱回来,品香楼只是动静闹得最大的客户, 其余还有茶楼、酒楼, 却是只在包间里给客人熏染此香。

知府发现得已经够早了, 但这东西还是在怀鄂州蔓延了开来。甚至还有染上毒瘾,无处寻药之人, 跑到知府衙门门口意图抢药!

卢斯看完之后,背后冷汗淋漓:“去年才刚出的事情,边塞尤其该知道毒瘾的可怕,怎么这些人……”

皇帝也感慨:“爱卿也见过毒瘾发作之后的可怕,有些人是身不由己。”

“陛下……臣突然有了个主意, 不知道这谛听的人,可否从受伤退伍的士卒中甄选?”

“嗯?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准奏。正好,趁着靖王还没走, 你就去跟他商量这个吧。”

“谢陛下。”

“还是那句话, 只要能尽快把这些谛听训出来, 你要人朕给人,要钱朕给钱。”皇帝接过卢斯看后太监重新拿回去的奏折,把它放在手心上摇了摇,“爱卿不要以为这只是一件事, 其余的奏折, 现在没时间也就不给你看了。唯一还算欣慰,是军中去年出过事情之后,上下防备之心都不轻,揪出来了不少探子了。”

“陛下, 户部侍郎景凯景大人在外侯见。”

皇帝又与卢斯说了几句,这才道了一声:“宣”

景大人进来行礼,皇帝也没叫起,虽然大昱非大朝会或者极其正式的接见,臣子不用跪拜,但这么弯着腰,也不好受啊。

而且都这态度了,景大人还能不明白出事了吗?不多时,他额头上就见汗了。皇帝这才说了话,可也不是让他免礼,而是对身边的太监道;“拿过去,给他看看。”

“是。”

卢斯的奏折就给递到了景大人的面前,景大人接过,翻开。只看了两眼,他就汗更多了,这个时候,景大人才第一次歪头看了一眼就在边上坐着的卢斯,很控诉的眼神。

“卢将军,我儿……我儿他才十二岁啊!”景大人说话的声音都是哆嗦的。

卢斯站起来,回答:“景大人,我也知道您的小公子才十二岁,所以,才越发觉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