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我娘骨头都烂光了。”卢斯呵呵一笑,看冯铮把链子又拽紧了才重新跪起来。冯铮见他起来的头一件事,就是从大汉右手边拿走一块石头。

“师弟……”冯铮只觉得面上火热,羞愧不已——想来着大汉竟然是故意尿裤,方才若不是卢斯反应及时,让这大汉挣脱了束缚,即使他腿上被开了个窟窿,但这么一个狡诈阴险又身强力壮之人,他们俩还真不见得能压制得了他。

“铮哥,没事。”卢斯说话时,脸上还带着笑,已经举起手上的石头砸了下去!

李俊正带着人帮几个尸首分离的兄弟做整理,剪下一缕头发,摸一摸身上有没有财物,若有,与头发一起整理好,交给兄弟或亲近的好友。别说是他们辅兵的尸首,就算是那些正卒的,也都是带不走的。

正在这时,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从角落传了出来。

在场的都是刚刚还与人以命相搏的好汉子,可都被这惨叫吓得一个激灵,有个正蹲在地上帮兄弟整理的人甚至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怎么了?!”

“那两个小捕快不会出事了吧?”

“莫让人那大鱼走脱……了……”

众辅兵反应过来,正要冲出去追人,就见卢斯和冯铮拖死狗一样拖着那大汉回来了,两人一路走,后边流了一路的血。好好的一条汉子,如今只捂着下面,哭得面目扭曲,泪痕斑斑。

“李大人,我们带着人回来了,你看你们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李俊他们原本还有些看轻他们,虽然刚才确实是他们救了众人,毕竟是两个嘴上无毛的孩子,如今一见大汉这个阵势,发生了什么,众辅兵如何还不明白。顿时都觉得下面一疼,后退了一步。

“还、还能活吗?”李俊硬着头皮问。

卢斯看那边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点起了篝火来,该是为了给伤兵保暖:“能活。”他说了一声,朝那边走了过去俯下身拾起了一根烧着的木头,甩了两下,甩掉火苗。

众人都一头雾水的看着卢斯动作,直到他举着这根还冒着烟的木头,走到大汉身边,一木头杵了下去……

又是一声惨叫,其凄厉悲惨与刚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血止住了。”卢斯道,“送回去之前是死不了的。”

他声调平稳,一脸平静的把那根木头又放回了篝火里。在篝火边上烤火的几个伤兵,屁股尿流的爬远了。

卢斯并不是故意虐待人,其实他也一身冷汗,心里发毛。可是他们现在孤立无援,这些辅兵到底是敌是友,其实也是不清楚的。他们刚刚在只是在相比之下,选择了更顺眼的一边而已。

他只是在用这种手段震慑,他和冯铮,没有身份,没有靠山,没有强健的身体,在面对一群刀口舔血的辅兵时,怎么能够让对方不会伤害他们,或者至少在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之前,能够掂量一下自己即将复出的代价?

——吓唬他们!

尼玛现在我自己都怕自己了,你们怕不怕?!他手是不抖,但谁摸一下就知道,湿乎乎的。

可与此同时,卢斯又担心冯铮也怕他,甚至他都不敢去看冯铮,就怕看到一张畏惧惊恐,甚至厌恶的脸。

卢斯和冯铮跟着辅兵们一块回军营了,一路上跟他们最近的李俊也跟卢斯保持了三尺的距离。卢斯看谁一眼,对方立刻就打个哆嗦。

那个被卢斯一石头弄得鸡飞蛋打的大汉,得到了跟伤兵一样躺在简易担架上的待遇,但抬着他的两个辅兵,可丝毫都没有对这个大汉有什么同情,专门盯着不好走的地方走,担架上上下下,颠簸异常。

大汉因为疼痛和失血已经什么力气了,被这么对待,一声声的惨叫都是从喉咙里闷出来的。

跟着辅兵,从李俊那里,卢斯和冯铮也得到了些消息。比如他们也是劳兴州孙大人手底下的兵。半个月前就开出军营了,先是在食谷县的隔壁长丰县打了一伙乱匪,后来开到食谷县来修整。

可是昨天夜里,大军正在外头扎营的时候被一伙人马袭击,将对方打退之后,现在两边是隔着食谷县的县城对峙。

李俊说的这些事情,疑点太多,在长丰县剿匪,那就该在长丰县修整,怎么跑到食谷县来了?被人夜袭,那就是被人打了埋伏,孙总兵那边情报泄露了?另外,官兵和乱匪到底是怎么躲过老百姓的耳目,一个比一个突然的出现在食谷县城下的?

不过这些都不能问,问了对方八成就当他们窥探军机,到时候不死也得死了。

跟着这伙辅兵回到了军营,有个校尉在门口等着他们,这校尉对李俊还挺客气的,行礼,接走壮汉,然后又掏出一个灰扑扑的麻布袋子,表示这是总兵大人自掏腰包给的抚恤。李俊叹,道了一声:“谢过大人。”收起来了。

辅兵是没有抚恤的,死了就是死了。他们的待遇跟服劳役的老百姓一样,只是百姓的徭役到了年头,还是能回家去的,辅兵则一辈子都要服役。决定他们命运的,就是是否有一个好的上官。

从孙总兵的做派看,他还是个好官。卢斯觉得挺神奇的,他们县令胡大人,为官就不错,这又出来了一个孙总兵,说好的穿越到古代必遇贪官污吏呢?竟然没有,真是……好评!

那边交接了银钱,李俊又跟这位校尉嘀咕了一阵,那校尉看了看卢斯和冯铮,神色略微妙的走了过来:“两位……”

“大人,昨天夜里那事是一场误会,实在是我们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大人不要见怪。”冯铮边道,两人一边齐齐施礼。

校尉躲开这一礼:“二位客气了,实在是我们没有闹清楚。不过二位平安归来,还助我军一臂之力,也算是错有错着了。二位在外一夜,快去休息一番,稍后我们便送二位进城。”

两人乖乖应是,被送到了一座大帐,竟然在里边看见了青松老道。

“你们、你们真的没死啊!”老道看见他们立刻吐出一口浊气,放松了。

老头也是够狼狈的,不过半个晚上不见,衣裳和袖子都是血,衣服下摆直接从灰色被染成了黑色。

“道长,您这是怎么了?”两人赶紧搀扶着有点摇晃的老头坐下。

“我没事,就是治了一晚上的伤兵。”

“真是找您给伤兵疗伤的啊?那道长,这些人对咱们到底有没有歹意啊?”卢斯问。

“他们若真是孙总兵的人马,那咱们就乖乖等着吧。如今看来,到是有八成的可能,是真的。”

冯铮:“道长,孙总兵……是谁啊?”

第40章

“你们这些小孩子竟然没听说过孙总兵?!”青松道长大惊。

卢斯和冯铮赔笑着嘿嘿嘿,那没办法, 就算是卢斯上辈子, 有几个升斗小民能够知道自己当地的驻军司令是谁?

老头咂咂嘴, 开启了说书模式:“那可是一位英雄了得的人物啊。”

卢斯和冯铮也坐下了,听青松道长讲英雄志。这位孙总兵, 有个怪名……叫孙好女。是美好的好三声,不是爱好的好四声。他爹四十多了才有了他,是他爹娘的老来子,因怕他站不住,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