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黄色爆炸头问。年轻人思维就是活跃。
我点点头:“有可能。”
“小蓉,试试这里是不是海市蜃楼。”贾珍玖说。
那个叫小蓉的女孩手突然一扬,一样东西激射出去,正钉在不远处的廊柱上,发出尖锐一响。我用手电扫过去。原来是一柄巴掌大小的飞刀,极其锐利,直入廊柱,刀尾还在兀自抖动。
“看到了吧。”贾珍玖说:“所有的东西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并不是幻象。”
我摇摇头:“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幻象的概念并不是‘假’、‘空’、‘虚幻’,这样理解未免狭隘。”
“别说那么多理论,就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吧。”贾珍玖看我。
我摇摇头:“不知道。”
老头沉吟一下说:“我倒是在想一个问题,刚才朱雀说的镜像概念很有点意思。如果真的存在镜像,为什么会如此精确让我们所在的地点成为镜像的起点,绕一大圈最后又会回到此处。”
这个问题谁也回答不了,大家都陷入沉思。
我清清嗓子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他们抬起头看我。
“这片寺庙建筑群能有多大,目前进入到这里的不算我们,前面已经有好几只探险队伍,为什么我们绕到现在还找不到他们的踪影?除了偶尔能发现他们做出的标记,其他一点影子都没有。”我说:“其他探险队是不是也有这种现象?彼此不相见。”
朱雀感兴趣道:“所有的探险队都被隔离开?每个队伍都有自己的活动区域,怎么也走不出去?”
“类似实验室的小白鼠,”黄色爆炸头说:“每只小白鼠都被囚禁在彼此相邻的迷宫里,哪怕两只小白鼠只隔着一道玻璃擦肩而过,也不会彼此发现。”
我一拍手:“妙啊。各位,我有个主意。”
众人一起看我。
“我们不走寻常路,不从门走,而是翻墙越脊,看看会有什么效果。”我说。
朱雀笑:“好一个不走寻常路,我赞同。”
黎凡马上道:“我也赞成。”
“早该这么走了。”黄色爆炸头迎合道。
贾珍玖说:“既然大家没有意见,咱们就翻墙走。看看表现在几点了?”
小蓉抬起手腕看看:“晚上十八点二十五分。”
贾珍玖说:“做好计时,如果能再次回来,看看中间花了多长时间。”
交待清楚了,队伍走向院墙边,这些人个个身手敏捷。顺着墙爬上去。
我在倒数第二个,别看现在陷入困境,可我觉得肯定能脱险没问题,这里就好比是迷宫游戏。
等他们都过去了,只剩下我和那个叫婷的女孩子。我吹吹手心,想在女孩面前露一手,往后倒退两步猛地加速,用出天罡踏步嗖嗖上了墙。
我把住墙头正要翻过去,突然右眼跳了跳,不好!又要疼了!
不对啊。我算过日子,昨晚应该是第十天结束,今天晚上就是第十一天,怎么会疼?难道一疼下去不止十天?
我这么一分心,天罡踏步心法乱了,在高墙上我把持不住,掉了下去。这个变故发生极快,掉下去才反应过来,可我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落进一个女孩的怀里。
那个叫婷的女孩竟然凭空抱住我。并且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化解了下坠之势。
“你怎么了?”她轻声问。
队伍到现在,这个女孩一直没有说话,她长得很普通,不惹人注意,在队伍里像是小透明。
我看着她,右眼开始疼了。我嘶嘶倒吸冷气,慢慢挣脱她的手,缩在墙角,极力掩饰自己的疼痛:“婷。你赶紧踩着我上去,别让他们等的太久。”
婷看看我,倒退两步冲过来踩着我的肩头飞快上了墙,她骑在墙上用手电往对面的院子里照。我抬头上看,眼睛疼得几乎睁不开,头一阵阵发晕,看到她从墙头跳下来。
“怎么了?”我问。
“队伍消失了,他们全都不在了。”婷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很平淡。
我捂着眼,缩在墙角,刚才那种轻松的游戏心态突然没有了,心头是很压抑很沉重的感觉,这时我才知道,其实巨大的危险已经在迫近。
婷蹲在我面前:“你怎么了?”
“我右眼疼的厉害。”我勉强说:“我走不了,必须要等疼劲过去才行,你还是先走吧,赶紧找到他们别迷路。”
婷把背包卸下来,从前面拉链里掏出几包药:“为什么眼睛疼?我这有止疼药和阿司匹林。”
我摇摇头:“没有用。我是以眼奉佛,像燃指供佛一样,不是病理上的疼。而是眼睛的‘神’供奉走了。”
我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没心情细讲,靠着墙坐在地上,紧紧捂着右眼。
我昏昏欲睡,头迷糊眼珠子生疼,把头埋在膝盖里,默默承受着一分一秒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抬起头,婷坐在旁边,她递给我军用水壶:“来,喝一口。”
我接过来,大口一喝,一股辛辣从喉头直接窜到肚子里,差点没吐出去:“这是酒?”
“当然。”婷拿过水壶,自己饮了一大口。我看愣了,这个大姑娘居然喝酒当喝水一样。
她说:“甭管你哪疼。喝多了倒头睡一觉就好。我有时候大姨妈来的时候就这么干,疼得死去活来就是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