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尔一头黑线:“……”我知道施法者不拘小节,但你们也别幸灾乐祸这么明显啊……
正殿最大的议事厅,王子殿下与宫廷法师、贤者阿云入场后侍卫们便封闭了大门,只留下一侧的小门供后来者出入;希尔保特亲王应召而来,一听让他走小门,脸当时就黑了。
还没等亲王阁下发怒,便见另一侧的走廊上押解进来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有点脸熟……
“你……罗恩管家?!”希尔保特先是一愣,随即大怒,朝列队一旁的侍卫吼道,“克劳迪在哪,让他滚来见我!谁给你们的权力擅动我的管家?!”
鼻青脸肿还被堵着嘴的罗恩管家呜呜嗯嗯想说什么,给押解的侍卫强行推进门内。
侍卫长似笑非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亲王,王子殿下等待已久。”
希尔保特深吸口气,给自己的亲卫打了个眼色。亲卫立即上前,一巴掌朝侍卫长抽去。
侍卫长可不吃这亏,倒退两步避让开,冷笑着道:“亲王还请先行入内。”
居然敢躲,希尔保特就不能忍了……冷冷地看了侍卫长一眼,一言不发迈进门内。
侍卫长见人终于进去,呸了一声——他们这些侍卫消息之灵通堪称王宫之最,王子殿下都不打算忍这个大爷了,他们还忍个屁。
希尔保特怒气冲冲绕过影壁,肚子里酝酿着这次无论如何要给克劳迪那个小人好看……卡莱尔再如何不能忍他最多不过继位后将他降成伯爵(退位亲王最多可封候),只要他没死,卡莱尔就得给他这位堂兄一定的颜面,还收拾不了个近幸小人?
等到步入大厅、看清厅内状况,希尔保特才发觉不对。
王子殿下坐在上首,下方本该是给大臣的位置上坐着三位宫廷法师和一位白发异族青年,一位绿发青年。
厅中东侧上坐着十来个异族,城防队主官全副装甲站在首位;西侧,亲王府的管家罗恩及几个没见过的壮汉被侍卫押着跪在地上,地上还丢着几块上好的橡木板,木板上的花纹看上去极其眼熟……
没有大臣,只有两位王室中人上下对峙,这样的情形让希尔保特本能地感觉不妙。
这边希尔保特眼珠子乱转,那边,卡莱尔开口了,神色平静地:“亲王,你认识这个管家吧。”
用的是肯定语气,也就是不容否认了,希尔保特咽了口唾沫,点头道:“是我府中的二等执事。”
卡莱尔看向城防队主官,这位他一手从王国骑士中选拔出来的主官立即站了出来,先像希尔保特躬身行礼,挺直了腰,将罗恩管家动用亲王府上带费迪南德家纹章的马车、及四十二名雇佣兵当街污蔑草原访问团为逃奴、并实施暴力抓捕等行为一一道来。
希尔保特听到一半便暴走了,大步走向被摁在地上的罗恩管家、抬脚朝人头部狠狠踢去:“找死的蠢货,谁给你的权力自行其是?!”
摁着管家的恰好是跟栗族长、大河一块的侍卫队长,见状猥琐地卡着这个倒霉管家的脖子、让亲王踢得更稳更结实。
几脚把管家踢昏过去,希尔保特喘着气高声道:“殿下,这可不是什么高明的诬陷,我可不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
卡莱尔不置可否,平静地:“亲王,你认为会有谁作出如此无耻行径,又目标明确地栽赃到你头上呢?”
希尔保特神色一动,怎么说也是费迪南德家的血脉,他虽然不够精明但也不是什么蠢货,卡莱尔没有让大臣到场,似乎是不想将此事扩大……那么他必须给出有足够地位的人让卡莱尔泄愤才行。
毫无疑问,这个是打击政敌的好机会,希尔保特亲王脑子里立马跳出来几个名字……装作沉吟一番,亲王阁下铿锵有力地道:“哈瑞斯,弗雷德,对了,还有维德特遗孀、那个恶毒的寡妇!”
哈瑞斯伯爵是希尔保特的老仇家,弗雷德仇恨度一般、能一块收拾掉也是好事,维德特大公妃那个借着死鬼老公身份招摇撞骗的女人更是希尔保特的心头刺——那个女人的存在仿佛是在提醒卡莱尔可以将公主封为女大公来分他这个亲王的权柄一样!
萧云不动声色地看了这个初次见面的亲王一眼……政客的尿性,有打击敌人的机会时甚至会忽略自身的危机,啧啧~
卡莱尔的眼神有些晦暗,一方面他很高兴希尔保特的配合,另一方面,他确实有些失望——希尔保特甚至没有审问罗恩管家确认到底是谁收买了他,而是起劲儿地算计起政敌……这样的人居然是圣布里奇最高权力者之一!
“我国这几年海贸发展,雪狼族助力甚重,对于这样应以最高规格招待的客人,居然会有人作出此等让整个圣布里奇蒙羞的恶事,我确实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这等行为会出自一国亲王之手。”卡莱尔视线下垂,掩去眼神中的厌烦,平静地道,“但亲王府的家纹马车确实出现在现场,这便让人不得不慎重……亲王,你是否愿意与你指证的三家对质呢?”
“当然!本王问心无愧!”希尔保特亲王毫不犹豫地拍胸脯,更加坚信卡莱尔是想要借这件事杀鸡儆猴。
卡莱尔点头:“既如此,请亲王先入座。”又看向躲在客人们后方的克劳迪,“召哈瑞斯伯爵,弗雷德伯爵,与德维特大公妃。”
“是,殿下。”克劳迪领命而去。
希尔保特志得意满入座,心里嗨皮地算计起如何把这事儿扣到哈瑞斯和德维特家寡妇头上的他完全没注意到同排前列的位置上,那几位施法者偶尔投过来的、幸灾乐祸的眼神儿……
萧云都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朝宫廷法师首席巴泽尔投去提醒眼色。
巴泽尔有些尴尬,侧头瞪同僚,你们咋回事呢,还想不想继续看热闹了!
两位宫廷法师这才注意起管理表情……
上首的卡莱尔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比巴泽尔还尴尬,只好看向另一侧,跟气鼓鼓的雪狼族们说话:“大河,被袭击的是你吧,有哪儿不舒服吗?”
大河满脸不爽地:“我的衣服坏了一套!”
“……找出幕后主犯,让他赔你十套更好的。”卡莱尔道。
阿栗族长严肃地:“我们打坏了不少东西,可那并不是我们愿意才去弄坏的,不会要我们赔吧?”
“当然不用。”卡莱尔连忙道。
栗族长、大河俩人齐齐松了口气,大河整个儿坐姿都松懈下来,也不绷着脸了……
卡莱尔哭笑不得,所以大河你是故意装生气的吗……
萧云觉得哪里不对,看大河这反应才猛然警醒,连忙朝卡莱尔道:“虽然我的族人是受害方,但对于加害者的指控,我们也只仅仅知道疑似有人栽赃亲王阁下,接下来的对质便不用参与了吧?”
卡莱尔眨巴下眼睛,秒懂老师的意思……雪狼族毫无受害者自觉,更不阔能装可怜卖惨,留他们在场很不利于操作口牙!
王子殿下鬓角滑下一滴汗,连忙把侍卫长叫进来、随便找个借口将“原告”方送去公主的偏殿;这样的安排似乎更让希尔保特认为卡莱尔只想要借题发挥、绝壁危害不到他,呼喝起侍卫给他准备茶点……
约四十分钟后,亲王指证的三名“嫌犯”便被侍卫们先后带进正殿。
最先到的弗雷德伯爵很奇怪议事厅内的人员安排,像王子和亲王行礼后便大大方方坐下。不用能以精神场辨认是否说谎的宫廷法师们暗示,萧云也看得出真凶绝不是这个精瘦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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