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顿低下头来笑了,他侧过脸,隔着亨特厚实的赛车服裤子,吻在他的小腿上。
全身的血液和感觉都涌向那个方向,温斯顿的鼻尖轻轻靠在亨特的小腿上,闭着的眼睛虔诚而执着。
“我不会让你赢我。”
“试试看啊。”
亨特趁着对方手指松开的时候迈开脚步走远了。
当正赛来临,亨特看着斜前方的温斯顿,笑了笑。
回想刚进入一级方程式的自己,怎样努力都不得要领,心里面的颓丧以及对自己天赋的彷徨,现在看来都像是不懂事的小孩自寻烦恼。
那个时候,范恩·温斯顿这个名字都像遥远的神话。而此时,自己距离那个家伙那么近。曾经自己所崇拜和向往的车手,比如欧文和夏尔就在自己的周围。
亨特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清醒地认识到,他真的已经是顶级车手中的一个了。
“马库斯,我要冲了。”亨特说。
“好。”
当五盏灯全部熄灭,亨特屏住呼吸飞驰而起,以三档流畅地通过了第一个弯道。
他没有着急地与前方的温斯顿较劲,而是保持跟随,并且提防着自己身后的欧文。
老实说,被顶级车手锁定为猎物的感觉真的很新奇,以往在大多数情况下,亨特都是超越者而非防守者。
通过第一个弯道之后,亨特又以二档进入第二个弯道,制动与走线相当漂亮,他小小地威胁了温斯顿一把。
温斯顿与夏尔之间的较量在之后的六圈之内也让人心情紧张。他能在锁定对手的同时防守身后的亨特,对于他的走线处理和弯道控制,亨特觉得学到了很多。
在直线路段上,亨特提升到了六档,速度狂飙到了将近三百二。
他拉出漂亮的直线,仿佛要在所有人的心中刻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如果是从前的比赛,马库斯一定会紧张到心脏炸裂开来,因为直道的尽头连接着的就是发卡弯。
从前马库斯会担心亨特经验不足,想要取胜的冲动会让他失去对弯道的控制,但是现在马库斯明白了,亨特每一次看似冒险,都对整条赛道有着精密的规划。
果不其然,他漂亮地切换二档入弯,走线无懈可击,就连原本试图超越的欧文也不得不保持跟随。
没过多久,排在前列的车手相继进站换胎。
亨特在温斯顿之后进站,出站后排在后面的欧文暂时领先亨特一个弯道。
亨特的目光始终是沉凝的,他紧随在欧文的身后,随着新胎适应赛道他的圈速不断提升,同时他也和排在后面的陈墨白开始激烈的交锋。
陈墨白对延迟制动的控制炉火纯青,如果是一般的车手肯定已经被他折磨到神经崩溃,仿佛豁出一切也无法超越这家伙对制动极限的控制。
但是对于亨特来说,这就像是一种挑衅。
在长达12秒的直道之后,他们相继驶入发卡弯,两车的交锋尤为激烈,陈墨白和亨特游走在犯规的边缘,但是亨特想起了之前温斯顿对于发卡弯的处理,如法炮制,让陈墨白以微弱的优势在前一个弯道超过自己,紧接着利用最短的走线直入第二个弯道,以驾驶技术配合强大的引擎扭力提前出弯。
利落而漂亮,让人想起划过冰面的锋仞。
“漂亮——”观众席上的卡乔先生大力鼓起掌来。
亨特看着前方的欧文,淡然一笑。
到你了哦。
亨特神勇非常,在一个左侧弯道与欧文狭路相逢,两车几乎快要横过来,车胎与地面的角度也相当刁钻,火星四溅。
十分了解霍根海姆赛道的观众们都摸了一把冷汗,生怕这两人会发生爆胎。
亨特大角度调整方向盘,利用时间差转向到了欧文的前面,驶入直道之后,速度再次飙升起来。
“小疯子……”马库斯咬着下唇说。
“不让他追上温斯顿,他当然会发疯。”沈川回答。
亨特的圈速持续上升,距离温斯顿越来越接近。
从比赛开始到此刻,温斯顿已经与夏尔展开了好几轮的较量,温斯顿暂时位列夏尔之后,但是紧随而来的亨特在进入“体育场”区域之后,在本赛道最具威胁性的弯道向温斯顿发起了超车。
这场超车可谓万众期待,聚焦了全部的目光,亨特与温斯顿先后以一挡进入弯道,缓速之间,判断力与反应力就像进入了时空隧道,被分割成一格一格。
轮对轮明明还留有安全距离,却总让人感觉离得非常接近,随时将碰撞在一起毁灭对方。两人的走线出奇地接近,仿佛是被上帝复制下来一般。
但最终温斯顿还是提前出弯,灵活地以2档进入下一个弯道。亨特并没有放弃,始终咬在他的身后。
这一场比赛,夏尔的发挥完美到纵观这条赛道建成之后无人可以超越。
他带着十几年的荣耀将水平发挥到了极限,如同万有引力一般吸引着前赴后继的挑战者,可是他却始终飞驰在最前面。
在终圈较量,温斯顿与夏尔之间相互冒头长达三次。在最后一个弯道,夏尔以不惜放弃现有排名就算冲入缓冲区也要守住位置的气势,将制动延迟到了最后的零点零一秒,惊险入弯,占据最佳走线。
夏尔、温斯顿与亨特在最后的长直道上极限狂飙,这是他们在这条赛道上最后的较量。
“喔——喔——”卡乔先生扬起了下巴。
观众们握紧拳头。
这还是这届大奖赛前三名距离最近的一次,近到冲线的时候没有人能确定他们的排位。
马库斯的手掌用力地摁住自己的胸口,等待着最后结果的来临。
最终,夏尔拿到了这一站比赛的冠军,温斯顿排在第二位,而亨特第三。欧文夺得第四名,之后则是陈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