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我忘记全部的事情呢?这样,我就连同小时候的那些不愉快一起忘掉了。”傅雨有些感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再次拿过他的酒壶,喝了口酒说,“那你可以告诉我,有关我和樊云的故事吗?”
“你和他?”渡边龙介笑了笑,说,“你在一个爱你的男人面前,问起另一个男人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对不起,如果我的话让你不高兴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我记得上次分开的时候,你对我说过,我给你的是年少的冲动和追求,那时候你要的是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现在不是,你要的是相濡以沫,相伴到老的平淡生活。你说,这样的生活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
“我真的这么说嘛?”傅雨转头看着他,醉眼迷离。
“当你告诉我这些话的时候,我知道我和你的感情已经成了过去时,不管曾经爱得多深,都已经成为历史,不可能再重来一次。”渡边龙介侧身看着她,大掌轻抚她的脸颊,“我现在,只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那就不枉费我放弃你。”
傅雨蹙眉看着他,透过月光,看着他那张帅气的脸庞,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熟悉。
她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本来还在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跟我认识呢,现在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没有撒谎。我忘记了13年的记忆,现在活在15岁的年纪,在我心里渴望的确实是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的感情。这种感情,哪怕只有一天,我都觉得很美好。”
“可是,这样的感情往往像飞蛾扑火,受伤的始终只有自己。”
傅雨沉默了片刻,道:“可是,就算我选了樊云,也没有得到我后来想要的生活,不是吗?”
“但你们现在的问题,明显不在于你们两个人身上,而是出错在外人身上。”渡边龙介再次仰面看向夜空,说道,“小叶子,其实你现在的所有记忆,想法,都可能跟那场催眠有关,不能作数的。”
傅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聆听着。
“你想过吗?对方那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分开和离间你和樊云。”渡边龙介冷静地分析道,“说白了,都是第三方从中作梗,破坏你和樊云的感情。”
似乎是这样。
傅雨认可他的说法,眉心不觉皱了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内心对樊家的怨恨,说不定会豁然开朗,找到意想不到的结局方式。”
“可能吗?”
“你觉得呢?”渡边龙介侧身看着她,黑亮的眸子透着希望的光芒。
傅雨摇了摇头,说,“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对樊世龙他们的怨恨,更没办法心平气和地跟樊云相处。或许这就是那个催眠师选择让我记忆封存在15岁的原因。这个年纪年轻,冲动,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我是绝对不可能接受樊云,跟他好好相处的。”
渡边龙介听她这么说,也认可了这个观点。
确实,这就是那个人真正的用意,让傅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愤怒。
“那算了,喝酒赏月吧,你们z国不是有句诗,叫做‘一醉解千愁’吗?”
“可是,也有另外一句诗,叫做‘借酒浇愁愁更愁’。”傅雨笑着对应了一句,坐起来又喝了两口酒,只觉得头晕晕的,很想睡觉。
渡边龙介也坐起来,拿下她手里的酒壶,一饮而尽,说,“好了,酒喝完了,夜已深,回房睡吧。”转头看向傅雨,就见她摇摇晃晃地靠向他,把他扑倒在长廊上。
“小叶子?”
“嘻嘻,你这人不错,难怪我以前会喜欢你,你确实是我15岁时候的菜。”她趴在他胸口,打了个酒嗝,小声地碎碎念着。
渡边龙介听了之后,眉心不觉皱了起来,低头看着她,心里只觉得一阵酸涩。
他只存在于她十几岁的审美,而樊云才是她相伴到老的选择。
这是一个多么可悲的事实。
他却不得不去接受。
“好了,回房去睡吧。”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提醒。
傅雨却已经睡着了。
“小叶子?”他抱着她坐起来,看到她脸颊通红,透着蒸腾的酒气,嘴角扬笑,样子憨憨的,极为可爱。
他沉沉叹了口气,把人抱回了房间。
扑通一声,他脚下一滑,和她一起到在榻榻米上。
渡边龙介心里有着矛盾挣扎,想要吻她的唇,却在最后的时刻停住了。
她心里有的不再是他,那么这种乘人之危的行为,绝对不是他渡边龙介做得出来的。
他只是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帮她盖好了被子,起身离开卧室。
这一瞬间,他简直是落荒而逃的,怕再迟一点,自己就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
他怕在傅雨真的清醒,记起所有的事情之后,会恨他,那么他们之间便再没有任何交集了。
渡边龙介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在门上站了许久,眼神忧伤,带着一丝无法言语的痛苦。
他明明很爱很爱小叶子,却违心地成全她和樊云,这种纠结的心理,估计只有真的爱过,痛过,却还没有释怀,又要假装大方的人才可以体会。
渡边龙介想,他应该是在感情上很傻的人吧,明明心里几千几万个不愿意,却偏偏做的落落大方。
他慢慢走到榻榻米上躺下,却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傅雨酒后清醒,感觉自己头痛欲裂。果然,她就是不能喝酒的人,只要沾上一点点酒就会醉。
“傅小姐,您醒啦,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禾子早就在门口等候了,听着她屋里的动静,知道她醒了,便开门说道。
傅雨蹙眉看着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渡边先生呢,在不在?”
“主人一早就出门了,大概晚上才能回来。”禾子微微躬身行礼,把大概地情况说给她知道。
“这样啊。”傅雨点了点头,说,“你先出去吧,我换一下衣服。”
“是。”禾子帮她关上房门,跪坐在门口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