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云听着关门的声音,转身检查傅雨的情况。后脑有个高起的肿块,但是并没有破损流血,应该只是暂时晕了过去,等会儿就会醒了。
“你果然不会照顾自己,这样都能出事。”他不满意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想要帮傅雨盖上被子,就被她扣住了手腕。
“王明,你混蛋,竟敢……”傅雨的话没有说完,就看清楚了樊云的脸,蹙眉问道:“怎么是你?王明呢?”
“疼疼疼……”樊云拧着眉,苦着脸看着她,说,“小雨学姐,能不能先松开手?”
“哦。”傅雨看他揉着肩膀,问道,“你把王明怎么了?”
“你觉得呢?”樊云不急着回答,等肩膀不疼了,才在她床边坐下。
“该不会把他绑起来,交给村长发落了吧?”傅雨一脸紧张地说道,“千万不要啊,七婶他们还要面子做人呢!真这样了,他们家就没办法在村里继续住下去了。”
“放心,你想到的,我早就想到了。”樊云为了让她安心,也就没有戏弄她,直接说道,“我让他回去了,除了你,我和他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其他人什么都不做。”
傅雨听了这话,长长舒了口气,说,“那就好。”动了一下身体,坐起来,发现后脑一阵刺痛,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嘶,疼……”
“都肿起一个大包了,不疼才怪。”樊云抬手,扶着她的头,拿出口袋里的手帕,说道,“别动。”
“诶诶,疼,疼……”傅雨感觉到他触碰到了自己后脑肿起的大包,连忙拍着他的手,说,“你想谋杀啊?”
“这是为了让你稍微舒服一点。”樊云让她的脸靠在自己怀里,手上带着手帕轻轻揉着她的那个肿起的地方。
“可能等会儿会有点头晕的,但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傅雨靠在他怀里,脸可以感觉到他暖暖的体温,鼻子闻到了他身上那种很好闻的味道,应该是古龙水洗过之后,残留在毛衣上的淡淡清香。
“等会儿头晕的话,告诉我,扶着我走,别让海阿姨和傅叔叔看出什么不妥。”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听起来足够让人平静。
傅雨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耳边可以清楚听到他的心跳声,频率稳定,能够清楚感觉到心跳的力量。
“对了,你怎么回来了?搬桌子不是一般要到晚上十点左右吗?”
“海阿姨说晚饭不回来吃,让我带了馄饨给你吃。”他把情况复述了一遍。
傅雨听到馄饨,顿时就感觉肚子饿了,猛地抬头,就是一阵刺痛。
“哎哟,疼死了!”
“谁让你突然抬头的?”樊云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放开手看着她问道,“你想干什么?”
“有馄饨吗?我早就感觉饿了。”傅雨抿了抿唇,表情有点小俏皮,摩拳擦掌道,“先让我吃馄饨,吃完我们再继续。”
“也好。”樊云帮她把馄饨从保温瓶里盛出来,说道,“来,吃吧,芹菜肉和荠菜虾仁的。”
“嗯,我最喜欢的两种。”傅雨笑着拿起筷子,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
樊云看着她的样子,脸上也跟着露出了暖暖的笑容,拿了面纸帮她擦着嘴角的污迹。
二十五个馄饨吃完,傅雨一脸满足地靠向床头,手摸着鼓鼓的肚子,说:“真是太好吃了。”
“看样子,再给你来这么多,你也可以吃完。”
“不行了,太撑了。”傅雨连忙摆了摆手,说,“这馄饨可不是平时小店里卖的,一个才那么一丁点大,馅也少。我妈做的一个馄饨,可是有大鸡蛋那么大呢。一般人能吃十五个就差不多了,我这种已经是大胃王了。”
“难得,小雨学姐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大胃王呀。”樊云看她那个嘚瑟的表情,酸溜溜的附和了一句。
傅雨嘟着嘴,瞟了他一眼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樊云看着她的可爱表情,起身问道,“要不要喝水?”
“好,谢谢。”傅雨也不跟他客气,非常享受他的照拂。
大约有过了一刻钟,楼下有人来找樊云了,希望他可以继续帮忙,否则大伙儿可能到了晚上十点还不能把流水席摆好。
樊云答应了,就让傅雨好好休息,“我帮你把门关上,你好好睡一觉。”
傅雨凑到窗台上,看着楼下的人,有点小意外地看着樊云,说,“看来,你做的不错,否则他们才不会再来喊你去帮忙呢。”
“这叫人格魅力,羡慕不来的哦。”樊云一脸小嘚瑟地说道。
“滚!”傅雨白了他一眼,抓起手边的靠枕朝他丢去,“狗屁的人格魅力,不过就是些哄小孩的把戏。”
“好好好,我也不敢小雨学姐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樊云拿着保温瓶往门口走,“早点休息,我走了。”
“嗯。”傅雨看着他走出房间,又听到了楼下关门上锁的声音,缓缓躺回床上。
她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夜色,今夜无月,只能看到冬日的星空,点点璀璨,好像无数的大小不一的珍珠,落在黑丝绒的托盘里。
樊云,这个人起初真的很让人讨厌,可是相处久了,发现他真的很会照顾人。
傅雨对他的好感又增进了一点。
为了准备除夕夜的年夜饭,村子里的男男女女都忙得不可开交。大概只有各家的小孩和傅雨才能睡一晚安稳觉,其他人都在熬夜做事情。
流水席上的菜,必须满足全村人的吃用,所以按照冷菜,热菜共十五个的比例来算,真的要熬夜忙到第二天下午,才算准备就绪。
傅雨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听到了留下摆放冷盘的声音。
流水席的桌椅是从村头摆道村尾,而且全部都从每户人家的门口经过的。
她坐起来,趴在窗边看着楼下的情景,立刻就开了窗子,跟他们打招呼:“妈妈,七婶,早安。”
“哎呀,这都中午了,还早呢?!”海丽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快点下来,把纱罩拿来。”
“好。”傅雨穿着睡衣裤下楼,把前厅饭桌上的纱罩拿出去,把冷菜盖了起来,以免落了灰或者虫子进去。
“你看你,孩子们都起床了,就你还在房里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