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沈琼楼抽空打量这位堂伯,他方面阔口,面相憨厚,瞧着倒不像是经商的,也不若沈木俊美,但感觉很好相处。身后的白氏长相就精致多了,颇有江南女子的温婉之态。

他们俩身后还跟着位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的十八.九岁少年,一身藕色直缀显得整个人都儒雅俊秀,虽不若殷卓雍那般俊美惊人,也不若太子英气勃勃,却有股文雅的书卷气,说的文艺点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白氏见她面露诧异,含笑帮两人介绍:“楼儿还不认识吧?这是我侄子白冲,如今才中了举人,跟着我到京里来准备科举的,你便叫她一声表哥吧。”

她说完又对着沈老夫人笑道:“我看这孩子成气才带过来叨扰婶子,像我们家里那两个,一个才中了秀才,另一个还没有功名,还是在家里老老实实念书吧。”

白氏出自江南大族,这位白冲公子出身定也不凡了,白冲笑着先跟她行过礼,见到这位表妹明艳如花,一双桃花眼更是动人,眼睛微微睁大,唇边的笑意都深了几分。

沈老夫人拉过沈琼楼,又赞道:“这孩子端的是良才美玉,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以后定然是前程似锦,比起来我们家那三个魔星可就不够看了。”

白氏瞧着温柔婉约,说话却爽利:“您快别抬举他了,本来中了个举人都高兴的找不着北,现在您在一夸,他只怕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白冲的脸上微微泛红,低声道:“姑姑...”

沈老夫人见他谈吐温柔,笑的愈加欢快,巧妙地问了句:“冲哥儿上京路远,就怕家里爹娘和娘子,带的伺候的人可够?”

白冲脸上红晕更深:“回老夫人的话,我还未曾娶亲。”

白氏更是摆摆手:“他爹娘管他管得严,就许他带了两个小厮,连丫鬟都不让带,怕惯出他的坏毛病来。”

沈老夫人知道白家家风严谨,先是瞧了瞧白冲,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沈琼楼,心下微微一动。

陈氏和沈老夫人在这时候奇异地心灵相通了,讶异笑道:“我瞧着这孩子品貌这般出众,竟然未曾娶亲?”

提起这个,白氏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孩子姻缘不顺,三年前先说了一家闺女,结果那闺女品行不端,竟和家仆私通;过了一年又说了知府家的次女,没想到那知府却是个不守信用的,攀上桩更高的亲事,便把婚给毁了。这些年我们也帮着这孩子断断续续相看过几桩,结果每回都出了岔子,把我大哥大嫂都快愁死了。”

陈氏开心了,宽慰道:“堂嫂放心,冲哥儿家世品貌样样都好,再没有寻不着媳妇的道理,反正京里出众的闺秀也不少,咱们都帮这孩子留心着,定能找个妥帖的。”

白氏也乐了:“那我就谢过弟妹了。”

陈氏和沈老夫人一直为沈琼楼的亲事发愁,按说她这个年纪早就有该上门打听的了,唯独沈家门前门可罗雀。她现在名声虽然好了不少,但当年的累累恶名还是让大多数人家望而却步。

如今好容易来了个品貌家世都不错的年轻人,两人立刻拿出十二万分的热情来问话,问完年纪问喜好,再旁敲侧击地问品行和有无房里人。

白冲被问的脸红过耳,羞羞答答地一一柔顺答了。

那边沈松和沈琼楼出奇地投缘,说起美食来都流了口水,沈松故意馋她:“...要是没吃过春江鲥鱼,那出去便别说自己吃过鱼,不然要让人瞧了笑话了。”

沈琼楼上辈子鲥鱼差不多都绝迹了,仅有的人工养殖的也贵的要死,听他说完便不服道:“堂伯吃过?”

沈松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一位会做春江鲥鱼的大师,当时试菜的时候香倒了一片人,味道鲜美肥嫩之极,无愧鱼中之王的美称。带的我家酒楼也生意红火。”

他说完又叹道:“可惜那位大师脾气怪诞,春江鲥鱼每天也只肯做五条,只要这个数儿到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不会再动弹一下的,我这个当东家的都得看他脸色。。”

沈琼楼问道:“堂伯家里还做着酒楼生意啊?”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家里有人开饭馆酒店。

沈松道:“那是自然,如今酒楼赚钱,哪有不开的道理?”说着又跟她说了好些美食经。

沈琼楼听的差点流口水,脑子一动忽然想出个主意来:“堂伯既然有能耐招揽到大厨,为什么不开个自助餐馆呢?”

沈松一怔:“自助...餐馆是什么馆子?”

沈琼楼便把自助餐的含义给他解释了一遍:“堂伯可以定下个均价,在馆子里放置各地的美食,还有茶水点心,只要人交够了钱便进去吃,这样不光客人能吃到的东西多,您也能赚一笔。”

沈松多年经商,一听就懂了,饶有兴致地道:“侄女很有想法,不若跟我去学做生意吧?”

这广告词...沈琼楼囧了下,沈松摆摆手:“开玩笑的,要是你去跟我经商,婶子非抽我一顿。”

他说完又细细琢磨起自助餐的可行性,越想越是兴奋:“那些真正有钱的人家想必不回来吃,不过手里小有富余的百姓和小生意人想必是爱的。”

这一谈众人都谈到深夜才离去,晚膳用的宾主尽欢,沈老夫人末了还跟沈琼楼叮嘱道:“亲戚就得这样互相帮扶才是正理,当年咱们家困窘的时候,你堂伯没少送银子过来,如今他们家子弟都长大了,咱们也该帮着拉拔一把。”

她说着又哼了声:“别学你姨太太似的,好好地亲戚都得罪遍了,心思不往正道儿上走,整日东挖一点西抠一点,恨不能把别人好的全都归到自己身上。”

这是对宋老夫人还气着呢,沈琼楼宽慰她几句,问了句朝中事儿:“我记得走之前皇上口口声声地说娘娘不贤不淑,要禁了她的足,怎么一回来便也没个风吹草动了?就连太子都接回来了。”

沈老夫人淡淡道:“本来圣上震怒,娘娘也没说话,后来太傅谏言,娘娘一声不吭地把这些天查明的证据递上去,圣上也没了发作的由头,只得偃旗息鼓了。”

她顿了下又道:“叫太子回来听说是为了选妃之事,宫里如今最忙的就是这个。”

沈琼楼长长地哦了声,太子如今已经十五,按着古代的算法,已经到了可以讨老婆的年纪了。

第二天早上坐着马车刚出门,就看见宋灿穿着纯黑披风,带着兜帽等在门口,见到她的马车过来便凑过来小声道:“我是背着祖母出来的,跟你长话短说。我知道你跟六姑姑交好,帮我带句话给她,我会帮着照看她姨娘的,祖父前些日子离京了,等他回来我便把这事儿告诉他,祖母不能成行的,还有帮我跟老夫人道个歉,昨日没拦住祖母...”

沈琼楼顿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压低声音道:“你胆子真不小,背着你祖母就敢告状,不怕你祖母罚你?”

宋灿并不在意:“这事儿没可能成行的,祖母是一头热,她昨日从你们府里回来还念叨着要找我爹的故旧帮忙说情,与其让她把事儿闹大把人得罪完了,还不如趁早绝了她的念头...”

她说完叹了声,神情很是苦闷。

沈琼楼安慰地拍了拍她肩头,她也不敢多待,急急忙忙就走了。她到王府里,还是殷卓雍瞧出她似有心事,挑眉诧异道:“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沈琼楼犹豫一瞬,还是把宋老夫人到他们家作妖的事儿说了出来。

殷卓雍类似的事儿见的多了,面上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地一挑眉:“宋家人真有本事,竟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他对宋喜没什么印象,但这么没存在感又有眼色的长史他也不想辞了,万一换个上蹿下跳的来,又得让他费心收拾。

他偏头吩咐陈河去修书一封给宋家老太爷,让他好好管管家里人,又捏了捏沈琼楼的脸:“我还当什么事儿呢,就这个也值得你烦心。”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锦盒,眼里竟有几分心喜期盼:“给你准备的,瞧瞧看如何?”

不年不节的送的是哪门子的礼?沈琼楼纳闷地低头一瞧,见是本书便随意翻了翻,入目便是赤身裸.体的男女抱在一起的火.辣辣场景,吓得她砰一声合上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