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嚣张吗?
李敬修并不觉得,跟上朱翊钧的脚步。
前面就是整个寺院里现在最热闹的地方了。
沿着行人道路,两旁挂满了写了灯谜的花灯,四处一片绚烂,不时有自恃才高的文人对着身旁的人解说灯谜。
“这里就是猜灯谜的地方了。太子爷您要不要去显显身手?”
李敬修抬手一指前面,跟朱翊钧建议。
没料想,身边半天没话。
一回头,李敬修发现朱翊钧静静地看着某个方向,皱了眉头:“是他?”
他?
谁?
李敬修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怔。
前面那华服青年,不是国舅爷陈望又是谁?
只见陈望背对着他们站在一盏莲灯前面,一群人簇拥在他身边,对着他,对着他前面那一盏莲灯,指指点点。
“可就差一盏了吧?”
“是啊,差一盏就第一了……”
作为国丈爷的独子,陈望人虽纨绔了一些,可肚子里也有不少墨水。
父亲陈国丈老是说他不务正业,半点本事都没有。
陈望一怒之下,就想到今日有灯会,若自己能赢,岂不就能小小洗刷一把冤屈,好叫他爹闭嘴?
所以陈望来了,可现在陈望走不动了。
这是他今晚看到的最大、最漂亮的一盏花灯,也是他见到的最难、最折腾的一个灯谜。
粉白的莲瓣,翠绿的莲叶,比寻常的花灯都要大很多,就挂在一众普通的小灯中,显得鹤立鸡群。
在看到这一盏灯之前,陈望只差一盏灯就能干掉今日的头名,成为第一。
可偏偏,最后这一盏,卡住了。
“他奶奶的,谁他娘出的这狗屁灯谜?!”
陈望咬牙切齿,已经在心里把出灯谜那混蛋大卸八块。
猜谜就猜谜,还要对什么对子,老子又不是来对对子的。
真是头疼。
陈望眼底隐隐有些发红,身旁的小厮拽了拽他的袖子:“国舅爷,要不咱们去猜下一个吧?”
“滚开!”
一把将自己的袖子抽回来,手一挥,陈望将身边这聒噪的狗东西挥开,目光都没有从花灯上离开一下,更不用说回头了。
他还就跟这一盏杠上了。
周围的议论声越发大起来。
为了这一盏灯停在这里实在不值得啊,这一盏猜不出来,去猜下一盏不就好了吗?
“这陈望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啊?”
李敬修两手往身前一抄,着实不解。
朱翊钧朝前面走了两步,显然也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谜面,竟然让陈望止步。
不过他看人,又与李敬修有几分不同了。
“陈望这人,不学无术归不学无术,歪才还是有几分的。况且,也没那么窝囊。”
李敬修诧异地抬眼看了朱翊钧一眼,实在是没想到朱翊钧竟然会这样评价陈望。
他侧头去看陈望的身影,没看出这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闪光的点,不由得困惑地摇头。
陈望依旧一动不动,朱翊钧与李敬修已经走到近处,能看见那一盏花灯上写着的谜面了。
在瞧见那娟秀的小字的时候,李敬修就说了:“出这谜面的当是个女儿家。”
“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
朱翊钧看见了谜面。
打一日常用的器物,还要用一个谜面来对上这一句上联?
出题的也真是够刁钻。
朱翊钧两手一背,禁不住凝眉思考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他脑子里一下闪过了一个窈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