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到山前,转身看了看,见张老道已经离去,又反身上了半山腰,他站定放眼望去,山后竹林中有一条很长的竹栅栏,栅栏里边还有一道烧卡。那里就是天佑寨!
“老铁?你可别犯虎呀!你真要去救阿兰?”陆少看出了兄弟的心思。
“救!干嘛不救?老子不但要救阿兰,还要教训教训代卡那瘪犊子呢!你要是不敢你自己就先走,到长沙等我。”
“你这话说的,咋地?就你是英雄好汉啊?我陆昊天凭啥就怕他们?再说了,阿兰姑娘确实可怜,这么好看一小姑娘白白送给代卡那孙子了?没事,哥们帮你把阿兰带回长春。不过咱可丑话说前头了,你都有阿兰了,以后可就不许跟我抢娘们了啊!”
“嘿嘿……你小子原来话在这儿等我呢?放心,你不说我也明白。把阿兰带回百灵寨后咱俩就去找白琳玲。”
“嗯,真他妈是我亲兄弟,老子撅起屁股就知道要拉啥粑粑,哈哈……”俩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朝着天佑寨方向走去。
再回头说张老道。
苗疆多险山,险山不走车马,等张老道徒步赶到百灵老寨已经是摩擦黑了。百灵老寨是生苗子的村寨,抵触一切汉人。他站在村寨前大喊要见柳阿婆或灵老司。
张老道随时汉人,不过在苗疆三山里,如果说能有一个汉人行走其中如入无人之境的话,那肯定非她莫属了。因为他是赶尸道长。
不大会儿,柳阿婆走了出来,见了张老道赶紧寒暄,说张道长今日怎么有空来我百灵老寨讨茶吃呀?
平日每次张老道途径百灵寨的时候,都要过来跟灵老司或柳阿婆寒暄几句叙叙旧,朋友多了路好走嘛。他这虽然是手艺活,但苗疆地面上也不仅只有他一个赶尸匠,百灵老寨人口众多,以后还指望着人家赏点买卖呢。
但今儿张老道可没那心思叙旧玩笑,赶紧问柳阿婆蓝三姐在不在。
“三姐?恐怕你想见三姐今日不行了,关东来了些朋友,专程来看三姐的。你这色老道,怎么?大老远的就为了看三姐?”柳阿婆玩笑道。以前,不远千里迢迢只为一睹蓝三姐真容的色痞子也不在少数。
“柳阿婆出事了!出大事了!赶紧带我去见三姐吧,那东西……她……她跑了!”他把柳阿婆拽到一旁小声说道,很怕被旁人听到。
柳阿婆道:“那东西?什么东西呀?看你这一惊一乍的。三姐说了,关东来的人就好比是她的娘家人,是贵客,任何人不得打扰,你若不说清楚我可不敢带你去。”
“就是她呀!!!白琳玲!你忘了?二十年前使用金蝉蛊的那个兰花门妖女!”
此言一出柳阿婆双眼瞪的老大,脸都吓绿了。她二话不说,带着张老道急冲冲地朝蓝三姐家的吊脚楼跑去。
吊脚楼里,水车哗啦啦地转动着,园中飘出淡淡的茶香和爽朗的笑声。八仙桌上摆着一套茶海,一个高个子瘦老头坐在左手边一边喝茶一边用浓重的东北口音跟蓝三姐攀谈着。蓝三姐和蓝若言笑着不住地点头。蓝彩蝶站在一边嘟着小嘴不情愿地伺候着。
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蓝三姐皱了下眉头,面露不悦,不过抬眼一看是柳阿婆,也没好意思发难。柳阿婆是明白人,如果不是要紧的事肯定不会来找她。
“二爷,您先坐,有朋友来了,我去看看。”她微微欠身一笑,那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仙气,马二爷咧着嘴早已被蓝三姐的美貌所征服。
“柳阿婆?您这风风火火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脸色可不太好看啊!”这些都是苗人自己的家事,自然不好在马二爷面前说,故而她把柳阿婆和张老道领到竹楼中。
“哎!还是让张老道自己跟您说吧。”
张老道低着头,别看这赶尸道长在苗疆三山里是风光无限,可在蓝三姐面前此刻就好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一样卑微。
“她……她……她……跑了!”
“谁?”蓝三姐收起了脸上那醉人的笑容,从张老道的表情中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白……白……白琳玲!”
“什么?”蓝三姐听罢大喊一声,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竹编的桌面立刻被她拍散了。吓的张老道和柳阿婆站起身来立在旁边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蓝三姐是隐居苗疆的世外高人,高人嘛,喜怒不言于表,这么多年来,无论遇到多棘手的事还没人见蓝三姐发怒呢,此番可见事态的严重性已远远超出预料。
园中马二爷也听的清清楚楚,他转身看了看作陪的蓝若言,若言咧着嘴心道,师傅今日怎么这样?不是要让东北人笑话?
“呵呵……二爷,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生意上的事咱们慢慢谈,我去屋头看一哈,失陪!”
第52章 天塌下来了
马二爷喝了口茶,抬头看了看蓝彩蝶,问:“小妹妹,你师傅师爷今日怎么了?是不是我们来的不巧啊?”
“二爷不要见怪,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们苗寨三山多恶蛊,向来定是哪个不小心中了毒蛊了吧,三姐和姑姑仁慈,救人才是要紧事啊。蓝彩蝶解释说。
“二爷?劳烦您借一步说话。”不大会儿,蓝三姐在竹楼中轻声喊道。
马二爷半信半疑,进了竹舍,坐了下来瞅瞅那张被蓝三姐拍散的竹桌,又看了看那两个好像犯了错误的“孩子”。
“三姐,如果有老二能帮的上忙的您就直说吧。”
蓝三姐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二爷恐怕这一次您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了,此时非同小可,不但牵动了苗疆三山九寨的命运,而且也关乎到你们东北盗门的声誉。她原原本本把无双和陆少大闹凤凰古城和放出白琳玲的事一一道出,不过却没说那闹事之人的大名。
“哦?我东北人?三姐真会开玩笑,我自己的手下我还是管教的住的,东北人多了,都想打着我们董家盗门的旗号出去混点吃喝,总不能把这些烂账都算在我们董家头上吧?那我和我大哥每天可有的忙了,还做什么生意呀?”马二爷靠在竹椅上瞅着老汉烟不紧不慢地说道。
“据我所知,董三立膝下有一外孙,名叫无双对吗?”蓝三姐虽就不问江湖事可她却不聋不瞎。
“三姐说的没错,我家小爷的确叫无双,无者取自耀公姓氏谐音。等等……您说什么?”马二爷一下子站了起来环视四周,紧张地看着他们几个。“我家小爷?你们快说说,那东北男人长什么样?多高?穿什么衣服?”
不用张老道说,马二爷心里边就跟明镜似的,自家小祖宗胆大包天只恨不能把天捅破个窟窿了。自己临行前他就非要跟来,好说歹说才劝回去,他还在那琢磨呢,今儿我家小祖宗咋学乖了?
为了个苗族娘们大闹凤凰古城?躲避苗人的追杀私放喜神客栈镇压的僵尸?这等谬事也就只有那小祖宗做的出来了。
张老道又简单说了一遍,特意说无双带着把削铁如泥的银光宝刀。
那还能有假?除了自家小祖宗还能有谁?马二爷可坐不住了,大喝一声:“来呀,都给老子听着,那天佑寨的代家为难咱家少主子,咱身为盗门之人岂能让这些苗子欺负了咱们盗门少魁?兄弟们,上马!随我杀回去为少魁出气!”
啥叫忠?马二爷这就是最好的诠释,甭管这事是怪代卡还是怪无双,甭管无双闯了多大的祸事,他就算是身单影只也得给他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