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就是一说,您看,这么多年来都没人做成这笔买卖,啥里边凶险呀,我看就是他们没能耐,就是等着您呢!”
乔迁对倒斗不陌生,早年在关东时候他就知道吴功耀是靠倒斗起家的,其中他家现在的许多古玩摆件还都是吴功耀那时候送给他的明器呢。老爷子虽不提倡,但却也不反感。
乔迁说,少魁爷不必那么拘谨,都是自家人,咱们关东盗门是做什么大买卖我的心里有数,虽然如今不同民国那乱世了,但有钱谁不赚呀?您是商人,商人见到利益咱有啥不敢冲的?再说了,您要是真有本事撅了那妖冢灭了那畜生,我还得代表三山苗寨感谢您为民除害呢,既然那是处无主斗,又不是苗人的,为何不能掘了?
“哎哎哎?小爷,听见没有,人家乔老都发话了,您就别瞻前顾后的了,咱东北盗门就是做这买卖的。那可是千年古墓呀,随便掏出来两件明器就发了。”云强又说实话了。
无双心里也合计,这千年古墓中藏着的邪祟可不少,虽说下边的明器诱人,但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做生意,待去了探探虚实再说。
“乔老,这件事我持保留意见,这样,咱们快点吃完,吃完了别耽误正事,先把货送到,剩下的咱们再议。”无双松口了。
其实乔迁安的是什么心呀?这次请东北盗门出山,一是为了拉近两边的关系,彼此两边互通商贸,二也真是敬佩廖老司,想请无双给他的阴宅看看风水,这三来嘛,那就是黑风山下的妖精了。黑风山的妖精作祟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每次他苏醒过来何止娶阴亲呀?祸害的附近山寨民不聊生,他早就想除掉了,可无奈,请了那么多的茅山道士都是些假把式,比真才实学,到底还得是盗门后裔。
众人随便吃了一口,云强是一盘子接一盘子,倒是无双心里装的事多,没好意思放下架子。
吃完饭,乔迁安排十匹马和鬼眼的一众兄弟护送他们前往明月寨。
“爷爷,我也要去!”汐儿跟在爷爷身后拽住爷爷的衣角就不松手,小丫头都十六岁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在爷爷面前耍赖。
“我的宝贝你可不能去,去明月寨路途艰辛不说,这次爷爷是去吊唁廖老司的,又不是啥喜事,你凑什么热闹。再说了,你刚刚大难逢生还是安生点吧。”
汐儿撅着小嘴委屈道:“不嘛不嘛,我就要去!你要是不让我去,你前脚后我后脚就离家出走!”
别看乔迁在人前人后风光无限,嫣然是当地的土皇帝,他谁也不怕,唯独这辈子就被小孙女降服了。谁让就这么一个宝贝嘎达呢,小孙女说想摘天上的星星他都得想尽办法满足她。以前,甭管家里边来什么高官,只要小孙女说要爷爷陪,那不好意思,你就是省里的大员也是一概不见。您就说说这汐儿被宠到啥程度吧。所以,在这鸡鸣三省你可以不认识乔迁,也可以得罪乔家人,唯独别让汐儿看不上,她要是看不上你,那乔迁都得把你捏死了。
“好好好,我家宝贝儿想去哪玩爷爷都带行不行啊?来呀,山路难走再把我的宝贝儿颠坏了可怎么办?快去准备竹轿!”
“呵呵……我说乔老,这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呀?想您风光一时的巨商到头来被小孙女熊成这样?”无双笑道。
乔迁叹了口气,没拿无双当外人,把他拽到一边小声说,没办法,我膝下本有一子的,可没想到老来得子老来得子本事喜庆事,却不曾想儿子二十岁那年去山中走货中了一种奇怪的蛊毒,浑身的血肉溃烂不停,就连廖老司也无计可施,最后……哎!就三天时间呀!少魁爷是不知道蛊毒的厉害,想起我那儿子我就心痛!
“这么说来汐儿跟我一样,是你们乔家最后的骨血了,怪不得您这么宠着她。”
“可不嘛,儿子什么都没留下,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后就剩下这么一个孙女,我能不疼她嘛?可这丫头呀,从小被我惯坏了,什么都听不进去,又不爱学习,日后我要是走了,家里的生意可如何是好?不能想呀,越想越愁!”
无双点点头,可能就是因为小孙女在爷爷跟前太过溺爱,乔迁舍不得严加教诲,所以才想把她送到外地上学日后好几成乔家的家业,也真是难为这老爷子一份苦心了。
无双安慰他说:“没事,我帮你劝劝这孩子,我跟她有缘,又救了她一命,想必我说话她还是要听听的。”
乔家是云贵川首富,乔家掌握了三省货运的八成生意,在省城投资的生意那个年代就不下九位数了。家中豪车无数,但想去明月寨现代交通方式可不行。虽然廖老司生前修了条板油路,不过太过狭窄,他再有钱也不能修条公路呀,板油路狭窄不说,而且几年来山中发生了不少次泥石流,把小路冲塌不少处,山路又高又陡,九曲十八弯,自古以来除了山里的马帮以外,很少有人能穿越险境。就算是有经验的马帮,一般情况下也不愿意走那条路。
第60章 奸商
山里边不仅有豺狼虎豹,而且时常会遇到些脏东西作祟,说白了,都是苗寨中的蛊婆设下的套子,只要跟巫蛊沾上边的,那人就别想活了。所以,一般人听到明月寨二字那再大的生意基本也不会接了。
好在这次是乔迁亲自要去明月寨送无双,一路上这三山村寨多少都要给他点面子,沿途基本不会有人敢阻拦。
乔迁这几年除了做自己的生意外也给当地苗寨做了不少好事。人们总说苗医多么多么厉害多么多么包治百病,但您想啊,苗医再神,用的不都是山里的草药嘛?他们医疗条件有限,真遇上啥要命的大病,走不出大山不能去省城的大医院治疗那不就是等死嘛?是乔迁出钱在各村寨中建了诊所,又买来许多西医的设备和许多应急的药品,要不然单凭他乔大善人的称号人家苗人也不能服他。
通往明月寨的山路太难走了,比起阴山小路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别看脚下有板油路,但这条板油路是架在群山峻岭之间的,海拔高不说,而且山中经常起雾,就算是大中午头子,起了山雾后能见度甚至都不超过十米。
马队步履艰难,纵使是鬼眼这种常年在山中行走的麻匪也不敢掉以轻心,他走在队伍最前边,稍有个风吹草动的立刻就喊出自己的名号,生怕附近有苗人埋伏袭击。
“少魁爷看见了吧,这就是我苗疆三山的险!自古以来这条商道还从没有一个汉人敢走。此次我之所以请您过来走这趟脚,也是想替您打通这条商道,苗医使用的都是古老的医术,很依赖草药,我知道咱们东北三宝是名贵药材,怎么样,感兴趣嘛?”
“呵呵……您真是精明,算盘打的可够长远的了。这买卖我是感兴趣,不过……苗子们再有钱能有多少钱?我那什么都有,兴安岭的野山参,鹿茸,乌拉草,五味子,还有几十年的灵芝漫山遍野,可没有钱您让我行善啊?我可没您大气。”
“少魁爷听我说,这经商啊,可是要靠脑子的,真金白银是钱不假,可却不代表其他东西就不能变成真金白银,苗疆三山中也是遍地宝,你把这些带回去就相当于票子呀!不瞒你说,那佟四喜可是与我连续许久了,可我都没把这条商道允诺给他。”
乔迁不愧是晋商之后,生意头脑高出无双数倍,在他眼里地上的垃圾都能想办法给你换出真金白银来。只是这数千里路途不说,商队进入了苗疆后一切可就不是他无双说了算了。
“少魁爷尽管放心,我这边都会给您打点好一切,在这云贵川三省别的不敢说,只要是不在官面的大城市里,其他地方任你怎么折腾我保你安然无事。”乔迁这句话绝对没有吹牛,在云贵川三省谁不给乔大善人面子呀,乔迁虽然不是黑白两道的,可谁也不愿意跟钱过不去,跟乔迁处好了关系多少都能捞到好处。
无双思量了片刻,对云强说,回去后准备一批你们内蒙的蒙药派兄弟们送过来试试。
“哈哈……少魁爷果然爽快!放心,咱们双方联手绝不会让你亏了。”其实这是一笔双赢的买卖,乔迁虽然没明说,可把这么好的一条商道让给了无双,中间肯定是要抽条的,生意人嘛,都懂。再说了,人家乔大善人就是再行善积德也得有钱呀?
这边双方正商议着生意呢,突然前边鬼眼勒住了马儿的缰绳,给身后打了个哨子,这是他们的暗语,前边有情况。
他转头说:“大老爷,少魁爷,前边雾太大了,雾里好像有动静,你们稍等,我派几个兄弟去探探。”
西南马帮跟东北马帮走山的规矩不同,东北马帮叫胡子,啥是胡子?横冲直撞,谁敢叫嚣那就真刀真枪的干!名声都是打出来的。在西南就不同了。鬼眼每次走货一边走都得一边吆喝自己的口号或者吹自己的哨子,提醒其他同行麻匪自己从这里过,让他们给个面子。
而这次,明显有东西藏在浓雾之中,这种情况也常见,西北山里乱,以前咱们看的电影里经常有剿匪这个说法,讲的就是西南这边的事。因为山路险,大部队无法进入,所以山中各股势力猖獗,山里有麻匪,有彪悍的苗民,还有当地富商自己组成的小股势力,想彻底消灭干净太难了。
在苗疆三山中,基本没有一股势力可以立得住的,乔迁算是名声最显赫的了,不过走到这地方,当地一些小村寨该不给他面子他也没招。甚至在浓雾之中都看不清对方是谁,你想报复都难。
乔迁刚跟无双吹嘘完自己的势力,立刻被人家打了个嘴巴,他脸拉的老长,吩咐鬼眼说:“告诉他们,要过去的是我乔迁!”
“大老爷我知道该怎么办,您放心吧,不会给您丢脸的。”鬼眼带着一票兄弟冲进了浓雾之中消失不见了。
“少魁爷见笑了,放心放心,不会有事的,肯定是附近的小寨子里那群孩子没认出我来。”
无双苦笑:“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妈了个巴子的,我说老乔,这要是在我们内蒙地盘上有人敢拦我们小爷的道,我云强立刻一枪崩了他!你这……”
“强子?你又胡说了是不是?什么枪?嗯?”
云强低头不语。他这性子怕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不过无双喜欢,他身边就一直缺这么一个唱黑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