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别回头,山里边忌讳多,走夜路常有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只要你不回头,他拿你就没辙。”无双的姥爷是个关东走山客,打小就经常给他讲这些大山里的禁忌,他虽然不算是董爷的衣钵传人不过从小在老爷子山边长大耳读目染接触的都是这些玩应。

“唉呀妈呀,老铁你可别吓唬我,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不会是啥孤魂野鬼在找替身吧?”别看陆昊天个头大,打架嗷嗷往上冲,可每个人对未知事物都存在一定的畏惧心理,这小子啥也不怕,不过一听有脏东西,吓的后脊梁骨直往上窜寒气。

无双告诉他,兴安岭林海自古就是苦寒之地人迹罕至,而且此处地脉错综复杂地气繁盛,故而山中多灵兽。孤魂野鬼倒是不至于有,但身后跟着的也许就是那些有了道行的小东西。这些小东西好奇心强,并非是想害你性命,但它们身上阴气重并且野性难寻,大半夜的不要与其冲撞,不然容易招邪病。

“咳,我当是啥邪乎玩应呢,原来不是鬼呀?”陆昊天松了口气。

这小子纯粹是个“山炮”。山炮这个词近年来有些被南方人扭曲了,其实并非是骂人的意思。黑龙江人用这个词多半是形容某人憨厚,莽撞,实在。陆昊天就是这么个主。

他不听无双的劝阻,猛地一回头,直接跟身后那小家伙打了个照面。

“哎哟?这小玩应长的贼头贼脑的呢?老铁,这是个啥呀?”陆昊天问。

“你这山炮,告诉你不许回头不许回头!你……你怎么就是不听?”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无双也跟着回过头盯着那小家伙看。

只见陆昊天身后数米远的草丛里蹲着一个三尺来长的小家伙,这小家伙四肢短小,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地,它用两条后腿支撑着不成比例的身体正瞪着小绿豆眼偷窥着二人。见被二人识破,它也不躲闪依旧歪着脑袋打量着两个不速之客。

这小东西陆昊天不认得,无双作为走山客的后代怎能不识?它便是东北五仙之首的黄皮子。山中成精的老黄皮子善用媚术,这种媚术并不是说像传说中狐仙变化成美人魅惑男子的“媚”,而是它体内存在一种特殊的腺体,腺体中会分泌一种含有迷幻元素的气体,人或动物吸入体内后,思维和视觉都会产生错觉。

活的年头越久的黄皮子媚术也就越厉害。无双看的真切,本该通体油黄的小家伙背部已然生出一条白线。按照“千机诡盗”中的记载,黄皮子修行百年后身上才生白毛。眼下碰上的这只黄皮子怕就是条得道之辈了。

“快走!”他拽起陆昊天的大手就往前跑。

“你瞅瞅你吓那逼样,不就是只黄皮子吗?我认识,能咋地?哥们一只手都能捏死他!”陆昊天不信邪,挣脱兄弟从道边捡起一个石块冲那小家伙扔了过去。小家伙瞪着小绿豆眼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吱吱叫唤声俯身钻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耗子,你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瘪犊子,这回算是惹上茬子了。你是不知道这玩应有多邪乎呀!这东西报复心极强,连山里的猎户都不敢打它!”无双恨得牙根直痒骂他道。

他告诉陆昊天,黄鼠狼这种动物心眼小,报复心强,一旦惹到可就是像甩不掉的膏药一样麻烦了。它们就算跟你跟到天涯海角也会报复你,要么你就宰了它,要么就别招惹。山里边猎户每逢大雪封山偶尔也有胆大的打黄皮子的,但他们却都是事先早就踩好了点,找准了黄皮子的窝,一宰就是一窝子。只要有漏网之鱼,这小家伙迟早害得你家破人亡。

“那咋整,哥们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不信那么点的小玩应还能扑上来咬死我呀?”

“真等这小家伙报复你就来不及了,快走吧,先到马家再说,我二姥爷马四海是憋宝客,有的是办法对付它们。”

黄皮子常年靠吸日月精华山中的地脉灵气修行,体内早已结丹,这东西就类似于狗宝牛黄,属于动物体内的结石,不过越是年头久的越是名贵物种的体内气丹也就越珍贵。气丹也是憋宝客最喜爱之物。

二人不敢耽搁加快脚步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可前方依旧没有看到有屯子的影子。

“你看,我就说你走错道了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说咋整吧。”陆昊天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埋怨着无双。

第5章 荒野鬼魅

无双眯着眼睛瞅了瞅道边上黑漆漆的灌木丛,他没有理会陆昊天,走过去低头从道边上捡起一块碎石,这不正是刚才陆昊天砸黄皮子的那块吗?

“我靠,不会吧?这么邪乎?鬼打墙?”陆昊天张大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嘴里的烟也掉了下来。

陆昊天又问:“老铁你姥爷不是走山客嘛?他肯定也告诉你被黄皮子觅住咋对付了吧?”

“有法子是有法子,但治标不治本,我说了,这东西报复心极强,就算咱们现在能走出去,以后也甩不掉它。”

二人说话的功夫就觉得一股阴风袭来,吹的人汗毛直竖,随即,幽深的林子里隐约听到好似有个女人嘤嘤哭泣。那动静时缓时快直往人耳朵眼里钻,听的他俩打了个寒颤。

陆昊天裹紧了外套道:“这……这大半夜是扯啥玩应?”

“走吧,去看看,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黄皮子找上门你想躲也躲不掉。”他舒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朝着密林深处那女人哭声寻去。

董爷常说他这个外孙秉性与当年的魁首吴功耀有几分相像,甚至无双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要更重些。骨血这东西是很难改变的,也许无双体内得到的太姥爷吴功耀的遗传基因会更多些。

“老铁,别走了,咱可越走越深了,你瞅瞅这嘎达都没道,你忘了董爷临终前给你讲的那段兴安岭往事?”

皎洁的月光泼洒在一望无际的绿色林海中,林地里崎岖难行,二人深一脚浅一脚顺着哭声寻去。又往前走了十来分钟就见不远处低矮灌木丛中一个白影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双肩颤抖嘤嘤哭泣着。看这女子的婀娜身段年龄与他们恍惚,看背影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可人儿。

“哟,这还有个小娘们?”陆昊天深知有古怪也不像刚才那般莽撞了,赶忙往后退了两步。

无双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谨慎地往前挪了几步弱弱问道:“姑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那白衣女人披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长发划过洁白修长的手臂和消瘦的脊背披在水蛇腰上,不知为何如此美丽的背影却让两个大男人心里透着一股凉气往上窜。

白衣女子听到背后的声音止住了抽噎,可她依旧蹲在荒草间一动不动。这时,一股阴风吹过,撩动它的发丝,恰好露出了她藏在长发下的半张脸颊……

“我去……”陆昊天咕噜一声吞了口唾沫。

她太美了,美的犹如不食人间烟火堕入凡尘的仙女般,那满是泪痕的杏核眼……那坚挺的鼻梁……那略带酒窝的樱桃小嘴……那冰肤玉骨的脸颊……天下又有哪个男人能不被这样的尤物所折服!

“妹子,有啥事尽管说,咋地了?迷路了?还是钱让人抢了?你家住哪啊?”陆昊天色迷心窍说。

无双拽住了他使劲儿掐了下,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小娘子,分明这就是被那黄皮子魅惑了心神产生的幻觉。

“呵呵……黄姑娘引我二人前来相信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刚才我兄弟不懂山里规矩冲撞了您还望海涵。”无双双手抱拳客气道。

按照东北人老话,狐仙应该姓胡,蟒大仙姓白,因为东北的蛇类大多是白皮。而黄皮子则称为黄老仙,故而他管这白衣女子叫黄姑娘。他一来是替陆昊天刚才的莽撞赔罪,二来也是试探这得了道行的黄皮子是何居心。

白衣女子转过身来,面朝着他们俩微微曲身行了个妇礼。这女人无论是容貌还是骨子里都透着魅,尤其是她这一身青丝白纱裙,俨然已经包裹不住内里芳香的风韵酮体,随着它一曲身的动作,胸口里的两颗仙桃也上下跳动着。

无双明知这女人有古怪,可依旧是感到自己胸口燥热不堪。

这美艳的女子完全征服了两个男人,他俩只恨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从女人精致的脸蛋看到她性感的锁骨,再滑到她胸前隐约可见的两抹桃韵,最后落到她滚圆的屁股上。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女人身后还有一个活物。

“吱吱……吱吱……”正在两个男人色眯眯地盯着白衣女子发愣时,那女人身后竟然传来了类似鼠类的叫声。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那刚才那女人屈身蹲着的荒草堆里还躺着一个大约四五岁上下的小孩,小孩浑身赤条条的一丝不挂,右脚脚腕上夹着一个兽夹子,弄的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