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定轩看着资料上那“夫妻恩爱”“育有一女”的字眼,握着资料的双手越收越紧。
那永远波澜不惊的平静面容之上慢慢爬上了一条裂痕,裂痕越来越大,竟让他的脸显出几分狰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拽紧资料的手才慢慢放松,他的面容也一点点恢复如初,他站起身来,用火机将资料点燃,面无表情的丢在办公桌旁那价格不菲的瓷瓶中,冷眼看着它燃烧殆尽。
这天晚上白箐箐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她的噩梦永远都是关于言浩宇的,这一场也不例外。
她梦到她在黑暗中逃跑,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身体很累,胸口难受,可是她却不敢停下,依然不间断地往前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终于没有力气跌坐在地,然后那个可怕的声音便像是贴在她耳边响起,“天杨,你要跑到哪里去呢?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她站起身来,茫然四顾,可是周围是一片黑暗,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那个声音依然回荡在她的耳边:
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白箐箐猛然惊醒,这才意识到原来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她将台灯打开,抽了纸巾将身上的汗擦干净,又打开窗户想透透气。
外面下起了雨,窗户一打开,飞雨便带着一股寒意席卷而来,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白箐箐站在窗户边,深呼吸了许久才让自己缓过劲来。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凌晨一点,距离天亮还早,她便关上窗户准备继续睡。
可就在这时候她听到重重的敲门声。
这个点了,蛮姨不可能还来找她,能敲她门的大概就只有廖定轩了。
白箐箐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廖定轩。
却见他在那黑色肃穆的西装外面还加了一件黑色风衣,那风衣的肩膀上凝结了几滴水珠,头发也有少许被水珠浸湿了,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有这一张肃穆的脸和那种强到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他永远也不会显得狼狈。
“廖先生,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白箐箐的语气中明显透着惊愕。
廖定轩的表情看上去很奇怪,一张脸紧绷着,似乎心情很不好,可是他的目光却很平静,没有半分戾气。
他没回答,直接走进屋中,反手将门关上。
白箐箐下意识后退一步,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戒备,“廖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廖定轩走到她的床边坐下,这才抬头向她看过来,她的房间挺宽敞的,可是他高大的身影往那里一坐,竟让房间显得逼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