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
顾衡扭头继续往前走,秦望笑笑,也不辩解。
“说来也怪,老夫还真爱听你骂我。
我肚子饿了,你请我喝酒吃肉。”
他伸手去够顾衡的肩膀,那人一闪,秦望扑了空,白俊的脸上挂着讪讪的笑,“那我请你喝酒。”
“一言为定。”
“格老子的,你缺这点钱吗。”
......
“陆喜玉,你过来,我看看你脖子怎么了?”一个粉琢玉砌的女孩嘟着嘴,两颗葡萄似的眼睛亮闪闪的,正对着面前的男孩哄劝。
“我不过去,你老骗我。”
男孩抿了把嘴,往后退了两步,软嫩的身子摇摇晃晃,仿佛要掉进一旁的水池里。
“我数三声,你若是再不过来,我便上去抢了!”
女孩有些愠怒,掐着腰,跟个小大人似的,吓得男孩脑袋一缩,眼看就要跳跑。
女孩手脚伶俐,抓着他后脖领往后一带,两人齐刷刷倒进池子里,因是夏日,倒也不觉得冷,浑身凉飕飕的,湿透了。
男孩爬起来,还想跑,女孩翻过去,压住他,颐指气使。
“快给我看看!要不然我喊舅母了!”
“你喊就是,倒让母后看看,是谁不讲理,哼!”
“陆喜玉,你真没本事。”女孩踹他一脚屁股,男孩嗯了一声,也不求饶。
自打这霸王进了宫,陆喜玉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还好姑姑说,过两日便接她回去,要不然,堂堂太子,被欺负的没一点尊严。
颈项上挂的玉,是生来就带着的,因父皇母后连同自己名字里带玉,母后便特意去求了一块护身石,用来挡灾消难的。
“我没本事,你有本事,母老虎。”
其实陆喜玉想说,你跟姑姑一个样子,看姑父整日被欺负,哪里有将军的样子。可他不敢,只能在心里想想。
“我是你妹妹,你敢这般说我,我是母老虎,那你是什么,你是公老虎。”
“我是太子!”
“贞贞,起来,又欺负哥哥了。”
张冲从书房出来,与萧子良等人打眼便看见这俩人浸在池水里,在旁侍候的宫女没人上前阻拦,想必是看习惯了,见怪不怪。
“姑父,救命!”
陆喜玉看见救星,哪管什么气节,当即大喊大叫。
“别喊!”贞贞捂住他的嘴巴,讨好般看向张冲,“爹爹,我只是跟哥哥闹着玩,不会真的打架的。”
“姑父,我快被她打死了。”陆喜玉用力掰开贞贞的手,仰起脖子带了哭腔,这声音恰好被陆玉安听到,眉头骤然紧锁。
这孩子,委实软嫩了些,连女孩都打不过。
“喜玉,自己站起来。”
他咳嗽一声,自己儿子被欺负,还被按在底下,面上着实有些难看。
陆喜玉一个咕噜,利索的推开贞贞,爬起来委屈巴巴的看着陆玉安。
“父皇,我没还手。”
头疼,简直太头疼了。
陆喜玉自小学武,功夫不错,只是鸾玉教他不准还手打女孩子,他记得倒是牢靠。可眼下被人这般嘲笑,陆玉安觉得不能总听鸾玉的话。
“贞贞不算,下次她若是再出手打你,你尽管还手,你母后若是怪罪,父皇替你撑腰。”
说罢,一把举起陆喜玉,在空中扔了几下,逗得他呵呵笑个不停。
“贞贞怎么不算,你若是背着我想教他,那便提早与我说。
到底是谁亲妹妹的孩子,若你发话,我也不必拦着。张冲也在,索性一次说清楚,省的老让人觉得是我不通情达理。”
那人面色稍微圆润了一些,明眸皓齿,眉心蹙起,右手扶着腰,如意跟如烟替她不停扇扇子。
她近来脾气很大,总是无缘无故便会恼怒,这一胎闹得厉害,夜里睡不安宁,脾气便比以往暴躁许多。
陆玉安方才的气势瞬间消减不少,张冲抱起贞贞,“那个,皇上微臣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你去哪?张冲,难不成也觉得是我无理取闹?”
腹内的孩子踢了一脚,鸾玉哎吆一声,陆玉安赶忙上前扶着她,小心安抚道。
“你别动气,千错万错,我不该此一时彼一时。教孩子,总得以己为榜样。皇后辛苦,如烟,帮皇后端一杯酸梅汤来,消暑解闷”。
鸾玉很累,就着他的胳膊坐下,额上密密麻麻的汗,这会儿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好像变了个人,朝宗,我想吃些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