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只是死于一场算计呢?!鸾弘,我这次回来,不光为了劝你,还有件必须要做的事情,你与我一起,必须要做的事情。”
因她表情过于肃穆,鸾弘只是点了下头,搀着她往旁边走了两步。
“姐姐尽管吩咐。”
“父亲当年的死,与肃王有关,陈炎初勾结外敌,与他们里应外合,半夜火烧军营。父亲并非死于厮杀,而是被活活烧死的。
至于运回京城的棺椁,知道为什么是无头吗?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父亲!”
“这是真的?!”鸾弘眉心青筋抽搐,怒目而起,双拳紧紧握着,“若这是真的,姐姐,我要杀了陈炎初!”
“不光陈炎初,还有陈雍!”
“陈雍?”鸾弘蹙眉,“他虽然爱出风头,到底父辈的仇不应该...”
“杀陈雍,是为你报仇!”
鸾玉清楚,当年正是因为陈雍的挑唆陷害,才会让鸾弘负气出征,踏进他们早就设好的圈套里。
“就在明晚,将这二人斩杀,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第79章
春风醉,药如其名,遇风便倒。
鸾弘驾着马车,车夫被他早早换了,车内坐的正是陈炎初。
鸾弘带着帽子,脸上抹了几道黑痕做掩饰,驾车的动作很是熟练,直到听到车内砰的一声,他拎起嘴角,想必陈炎初也没能抵挡住春风醉的药效。
“姐姐,秦望做的药,果真厉害。无色无味,陈炎初戒备多严,你看看现在,睡得跟猪一样。”
明月清风,耳畔还有汩汩的流水声,陈炎初被绑成一个粽子,横七竖八的绳子捆的结结实实,吊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如同鬼魅。
鸾玉坐在树桩上,远远地,那人影越来越近,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心存妄念。
她清了清嗓子,娇柔喊道,“公子,人家等的好着急。”
陈雍好色,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陈雍爱玩特别的,这事只有鸾弘知道。
越是刺激,他越感兴趣。
听到鸾玉的声音,陈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龇牙咧嘴的加快了脚步,嘴里还嘟囔着,“宝贝甜心,你可千万别出来,让我自己找找。”
说罢,果真猫起腰,蹑手蹑脚的四处翻弄起来。
“这放浪的贱样,我看不下去了,姐姐,还是春风醉实在。”
又快又直接,鸾弘从树上跳下,迎面撒了一层粉末过去,陈雍顿住,只是能看到人影,细粉,他吸了口气,眼珠子一番,手指指向鸾弘,一个“你”字卡在嗓子眼里,人已经直愣愣的往后面倒了下去。
再醒来,周边是雾蒙蒙的一片水汽,身上好像凉飕飕黏糊糊的,他的脑袋倒垂在下面,还能看到对面也挂了个人,比自己胖一些,看着很是眼熟。
“艹,哪个不要命的敢耍我?!”
他骂骂咧咧,鸾弘从树后走出,抱着胳膊笑道,“陈大公子醒了。”
“鸾弘,你搞什么?!”他挣了挣,绳子捆的更紧了一些。
“你仔细看看,这是哪里?”
被他提醒,陈雍才注意到周围的寂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声,乌漆嘛黑的,好像还有墓碑,上面刻着字,他转来转去,看不清楚。
对面那人被鸾弘抽剑划了一道,血呲出来,是疼醒的。
春风醉剂量有些大了。
陈炎初摇了摇头,身子被撞到树上,划得脸皮生疼。
“肃王,好久不见。”
鸾玉站在他对面,方才被树木遮掩,陈雍并未看清楚,待看到她之后,这才觉察出被骗,当即咒骂起来。
“你们定远王府不如肃王府风光,便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报复。
鸾弘,你就是不敢去东胡与我一较高下,活在女人裙底下的孙子,呸!”
“东胡?东胡是不是有你的小美人,还是蛇蝎那种?你想让鸾弘去拔毒牙,自己来领军功,陈雍,你果真同你父亲一模一样。”
鸾玉手中拿着一把短刀,凌空一撇,正中陈雍的手肘,将他订到树干上,偏偏他身子也重,牵连着订入的胳膊慢慢又带出了刀子。
骨肉崩裂。
“艹你大爷!鸾家没一个好东西,孬种,你等老子回去,带兵缴了定远王府!疼死我了!”
“你老子还在树上挂着呢,你叫唤个鬼啊。小点声,要不然死的更难受。”
鸾弘踹了他一脚,陈炎初脑子渐渐清明,周遭的环境亦看清楚,他虽心中忐忑,可还是故作镇定。
“你们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就算了,别把老夫牵扯进来,我今日还得上朝,晚了可要受罚。”
闻言,鸾玉眯起眼睛,从陈雍胳膊上一把拔出短刀,径直来到他跟前,在他脸上拍了拍血迹,笑道。
“肃王,踩着我父亲的头颅爬上的王位,你便是去迟了,又有何妨?”
陈炎初倒空的厉害,浑身血液涌到头顶,面目便不自觉间狰狞起来,他开口问,“老夫不知你说的是何意思?只是公主去晋国之后,怎的回来也不光明正大,倒像个奸细似的,鬼鬼祟祟。
难不成已经投靠了晋帝,忘了自己本是梁国子民?
你父亲的死,那是与敌军厮杀,荣耀门楣的伟绩。你呢,你看看你跟鸾弘,皆不成气候,我不管你受何人挑唆,快将老夫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