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那声音在夜里显得有些凄厉突兀,东院有地牢的入口,守卫的都是陆玉安极为亲近的侍从,按理说不会出岔子。

地牢入口已开,门外的守卫不知去了哪里。

声音是从里面传出的,鸾玉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决不能进去。

于是她蹑手蹑脚把地牢最外面的门关了,正准备推上石头,却听到里头一声厉喝。

“是谁?”

陆玉瑶的声音。

鸾玉一震,随即停住推搡的手,竖起耳朵继续听。

“救命,救命...”猫儿一样尖细的嚎叫,是个女人。

而且,声音是鸾玉永远不会忘记的。

鸾玉倒吸了口凉气,终于明白那些侍卫缘何都不见了。既然是陆玉瑶,侍卫必定放松了警惕,加上陆玉瑶本身会点功夫,偷袭放倒他们完全不是问题。

不多会儿,地牢门从内打开,鸾玉躲在榕树上,居高临下,茂密的树叶遮住了身形。陆玉瑶四下看了几眼,手里的长鞭沾了血,狠辣的垂在身后。

她从东墙角走到西墙角,又抬头看了几次树干,地牢里爬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乌发乱糟糟的盘着,四肢也有血,她爬的姿势很怪异,很挣扎,求生欲很强。

鸾玉屏住呼吸,那个女人脸上被划花了,满是刀痕的脸看起来十分可怖。

再仔细看,她的手也被订进钉子,每个手指都不能动了。

几乎是个血人,若非她身上穿着的舞衣,鸾玉决计认不出这是姚燕云。

她歪着脑袋,看见陆玉瑶的一刹那,眼睛吓得好像没了焦距,惊恐的想往旁边爬,一记长鞭狠狠甩在她脸上,纵横遍布的血痕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

鸾玉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陆玉瑶,她神色有些骇人,嘴角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你想去哪?”

姚燕云拼命的摇头,污血甩到陆玉瑶衣裙上,她蹙起眉头,将鞭子甩到姚燕云脖颈,用力一勾,越缠越紧的鞭子挂着姚燕云扯到她脚底下。

“贱人!”接着便是蓄足全力的一脚。

姚燕云被踹到榕树下,后背贴着砂石磨出一层细密的伤口。

“公主,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真的...”

她说的话战战兢兢,声音里面全是恐惧和畏缩。

“最不要脸的就是你,还敢解释?!”陆玉瑶收起鞭子,又用一方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弓下腰,随意的扔到姚燕云脸上。

“我真不明白,同样从定远王府走出来的人,怎么差别这样大。你看看你,跟那些青/楼风尘有什么区别。

哦,我忘了,你现下也是人尽可夫的浪/女,在楼里住了几个月,觉得很厉害了对吧。勾勾小手指,男人蜂拥而上?”

那些葱玉般的手指,如今跟枯木似的,连动都不敢动。

“你要是要点脸,也不会去勾搭太子,若是太子没有被你带的醉生梦死,也不会逼得皇后将我作为筹码,你知道吗?

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活着有多好。李绅那个老肥男,我真该让你也享受一下。”

忆起当晚,陆玉瑶不怒反笑,“你今日的下场,是罪有应得!”

第71章

鸾玉弓着身子,有飞虫不断的落到颈项,她浑然不觉,只是看着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姚燕云,脑海中泛起前世被她焚烧的情景。

那时候的揽云殿,奢华迤逦,她如同死尸一般伏在地面,青砖累累,她的血液蜿蜒曲折,晕染开的猩红将地面画出一条红缎。

小腿骨被硬生生敲断,双手双脚的指甲被残忍拔掉,斑驳陆离的疤痕丑陋而又麻痹。浸了血的青丝绞成混沌,因为连日的折磨,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伤口结痂,稍微一动,便会迸溅出泛脓的血水。

姚燕云坐在黄梨木方椅上,摸着自己的肚子向她鸾玉宣示后宫之主的地位。

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年的鸾玉识人不清,最终落得暴尸荒野的下场,终其原因,不过是养尊处优不识善恶的报应。

又是一声响亮的鞭笞,鸾玉回过神,不知觉间,姚燕云的脑袋已经耷拉下去。

“这就没气了?”陆玉瑶有些难以置信,她掐着腰,仿佛没有发泄完,又提着姚燕云的头发,往一个圆木桶走去。

冰凉的触感,激的姚燕云不断挣扎,刨出来的水洒了一地,陆玉瑶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微扬下巴,却看到地牢口又上来一个人。

她有些丧气,好似很伤神一般,顺势解了鞭子,凌空几个抽打,那人停止了蠕动,瑟缩在地牢口。

嘴里却仍旧含糊不清的骂骂咧咧。

“你这个小贱人,活该被老色鬼压!你怎么没死,是不是觉得味道不错?哈哈哈哈哈......”这人是高广瑞,衣衫褴褛,手脚虽没伤,看起来却是不能负重。

陆玉瑶走到他跟前,鞭子放在身后,又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刀,对着高广瑞的脖子画了一圈。

“表哥,怕不怕死?”

高广瑞心中恐惧,脸上却一点都不松懈,他呸了一口,仰着脖子递到她面前,“要杀要剐你痛快点!”

“瞧瞧,表哥这个胆量,难怪舅舅总想着让你做皇帝呢。我最喜欢成人之美,既然表哥一心赴死,我就成全你好了,省的三哥一会儿回来,折磨你,拷问你,你说对吧。”

说着,那短刀刀刃一转,刀尖朝着高广瑞的脖颈猛地刺了下去,不巧,刺偏了,一条长长的翻皮肉立时卷了起来。

血流不止,却不足以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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