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安皱眉,似难以置信一般,眸底阴沉,审视着鸾玉,定声问道。
“你是如何得知?”
这般蹊跷诡异之事,就算是太史局,也不可能断言的如此之早,如此精确。
“做梦梦到的。”也只有信口胡诌了,毕竟如若自己说出死而复生的离奇之事,恐怕会把面前之人吓跑,为了太平,还是牺牲自己的良知吧。
“你做梦,梦到这些东西?”
陆玉安显然不信她的鬼话,鸾玉还未说完,也不听他质疑。
“燕海周边,发生过多次怪异现象。有的百姓水井里面莫名其妙开始冒泡,圈养的牛羊深夜冲破围栏,到处狂奔,成群的鼠蚁大白天出现在百姓家里,这等事情已经有些日子了。
若鸾玉没猜错,登州县令的折子,如今就被压在御史台。
而殿下,已经看过那些折子了。”
陆玉安忍不住看了眼四周,随即拽住她胳膊,拉到隐蔽的一间斋舍,反手关上门。
斋舍里面有两张床,铺着整齐的棉被,中间摆了一张书案,墙角的柜子里,开了一条缝隙,陆玉安走上前,一一打开检查。
确认无人之后,再次走到鸾玉面前。
他神色有些变幻莫测,阴凉的寒意从后脊窜出来,鸾玉也不心虚,始终挂着那抹淡淡的笑。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殿下,可是害怕了?”
自然是害怕,他怕鸾玉是坏的,怕两人死对立存在的,也怕自己为了前程,不得不将她掐死。
可他不会这样做。
“这天底下没有我陆朝宗害怕的东西,我信你,但是你必须与我言无不尽。”
“嗯,自然。”
鸾玉就着书案坐下,撑着脸颊开始回忆具体时辰。
“想必殿下看出登州县令的急迫,但是却觉得他小题大做。
登州出现这等怪异状况已经连着好些日子,按照历代书卷记载,登州恐怕不久将会有一场灾难性的海溢,如若处置不当,会造成百姓大规模死亡,繁荣和乐的登州,也会瞬间变成人间地狱,哀鸿遍野。”
陆玉安想起奏折中百姓的举动,不由得连连摇头苦笑。
这个时候,还有人去祭海神,修佛事,真的是愚昧至极。
可若是百姓投门无路,除了这种愚昧的事情,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为今之计,便是要在海溢发生之前,尽可能筑好堤坝,疏散百姓,同样,灾后重建异常重要,否则大批百姓往内陆涌入,很容易引起暴乱,恐慌。”
陆玉安头脑清晰,却又立时发现问题。
“顾宝坤这个草包,修筑宝和园都能偷工减料,更何况登州堤坝这样的大型工程,若修筑的标准不能达到抵御的功效,那登州堤坝便是形同虚设。
鸾玉,登州堤坝决计有问题。”
而登州县令想必也发现了堤坝的缺漏,却不敢在奏折上写明,只是连发几道急奏要求朝廷派官员抓紧处置,定好迁移战略。
御史台知道顾宝坤因为宝和园的事,被晋帝责训,故而压下了登州那几道密折,想等风声平息一些,再找法子去搪塞回去。
“登州县令如今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必然是有法子的,只是上面旨意没有下达,作为县令,他不敢妄做主张。”
“你说的对,他想要重筑堤坝,在此期间,将所有百姓向内迁移三十里,确保就算燕海水溢,也不会伤及无辜。”
御史台全然把他的建议当做了笑话,为了一个猜测,便要耗费如此重大的人力物力,朝中从无先例。
况且,百姓素来安土重迁,单是说服他们,便要耗时许久。
“殿下,鸾玉以为,殿下应当主动请旨,去大晋周边视察,然后随机应变,在仅有的两个月内,再筑堤坝,迁走当地百姓。”
“你的意思是,海溢会发生在四月。”
陆玉安抓到重点,鸾玉点头,在他还没发问之前,识趣的回了句,“也是做梦梦到的。”
“哦,公主的梦果然与众不同。”
“那剩下最棘手的问题,如若所有事情如你梦境一般,蝗灾过后便是瘟疫,水患之后需要重建登州。银子是决计少不了的,粮食药材,更应提前囤备。”
“殿下,我有法子。”
......
公主府内,顾衡挂在房梁上,两个眼睛瞪的滚圆,床上那人来回翻了几次,没好气的将右腿搭在屈起的左腿上,咔嚓一口咬下鲜嫩的肥桃,汁/液流到脖颈上,一只手胡乱摸索了几下,算是擦了擦。
“我跟你眼对眼瞪了半月了,你若是对我有意就早点说,老夫不介意为你断袖一回。”
“恶心。”
顾衡撇开眼睛,双手抱住长剑,房门被人推开,鸾玉今日穿了男装,头发挽成一个髻,带着玉白色纶巾,风雅翩翩。
“格老子的,老夫还没嫌你石头脸,你倒嫌弃老子恶心。老子花容月貌,风流倜傥,走哪哪尖叫,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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