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托盘匆匆穿行的护士,身穿白大褂填写病历本的医生,坐着轮椅的病人被家属推着在楼道里透风,身上还挂着一个输液器。两名等待家人手术的年轻人坐在楼道里的塑料椅子上,手疲惫地撑着额头。
这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家正常的医院。
“这、这……”迷诺惊的目瞪口呆,他本来想问问这些走来走去的东西到底是人是鬼,张了张嘴没好说出口,只能稀罕地盯着这些人看,活像个深山老林里面出来的野小子。
正在这时,迎面过来两名医生,大概是要下班了打算去换衣服,两人看起来心情都不错,路过一行人的时候,右侧那个冲岳庭飞打招呼:“岳哥,接班来啦。”
另外一个人笑道:“岳哥就是敬业,这提前两个小时就过来了。”
岳庭飞没想到这些人不但能走来走去,还会跟自己说话呢,一时有点接不上,云宿川低声道:“703二号床。”
岳庭飞恍然大悟,若无其事地跟两人打招呼:“我哪是敬业啊,昨天703的病人不都是我看的吗?二号床那个状态不太好,唉,我怕出事,在家总是不踏实,所以提前来看看。”
一开始说话的医生道:“你还不知道啊?那个病人昨天已经死了,尸体烂的不成样子,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了太平间的冰柜里面去。现在那个位置又去新病人了,情况还挺稳定的,岳哥你不用太操心,容易秃。”
云宿川冲江灼用口型说了“第五页病历”五个字,江灼会意地点点头。怪不得他们上回发现病历本上多出来一页,看来就是在这等着呢——新病人来了。
另一个医生也在那边冲着岳庭飞说道:“就是,我看你头顶的头发都已经少了很多了。”
岳庭飞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摸:“是吗?不会吧?我最近都不熬夜了,怎么会……”
李清佳轻轻咳嗽一声,在后面踢了一下岳庭飞的小腿。
这一下没用太大力气,岳庭飞却从中年秃头的危机感中挣扎出来,想起了正事,讪讪将摸头的手放下,扯回话题:“行,行,我回去注意,那什么……二号床的病人刚死,就安排去新人了,家属能乐意吗?这床位是谁排的啊?”
医生道:“护理部吧。那个病人也是惨,不知道是不是跟家里关系不好,只有个十二岁的弟弟过来陪床,怎么可能懂什么床位不床位的,反正现在没人有意见。你别跟他们提啊。”
听到这里,其他几个人都是一凛,不由想起了江灼之前说的那句话——
“除了第一个人之外,另外三个的亲人或已经去世,或早不来往。也就是说,即使他们出事了,有人追查和深究的几率也很小。”
现在这位,已经是703二号床上躺过的第五个病人了,果然又是如此。
在两位医生离开之后,苏戴和李清佳的耳麦中同时响起任务,让他们两个找到安排床位的人。
第三天的游戏规则已经和第一、第二天不尽相同。在头两天的节目当中,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小任务,一旦完不成,或是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产生任何的危险,嘉宾在游戏中死亡,一段时间之后,同样的死法也会在现实生活中应验。
但第三天,所有嘉宾的共同任务就是“找到使703二号床上病人死亡的真凶”,只要最终这个目的达成,就算是游戏成功,所以不用担心过程中会出现任何的危险。
所以在李清佳和苏戴接到任务之后,江灼和云宿川并没有陪同,他们便跟大家分开,去完成任务了。
剩下的几个人站在原地互相看看,都知道对方应该是没有收到任务,岳庭飞便道:“那咱们一起去病房看看吧?”
他这句话刚说完,只听“哎呦”一声,一个小护士被绊了一下,向着岳庭飞跌了过来。
要是平时,扶一把也就算了,只是这回那个跌倒的护士左手手术刀,右手注射器,针头上好像还沾着血迹,任何一样东西戳在身上都够受的。
岳庭飞的手本来都下意识地伸出去了,看见这两样东西之后,吓得又赶紧往回缩,只是已经有点晚了。
好在江灼就在后面,淡定地伸手一拽,拉着小护士站稳了身子,然后脸色平静地松开手。
倒是那名小护士吓了个够呛,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多亏这位先生。这手术刀是给艾滋病患者切除肿瘤用的,幸亏没扎到人啊!”
岳庭飞脸都绿了,护士走后,他忍不住道:“那种有传染性的东西也能拿着到处跑吗?!”
云宿川道:“理论上不能,但是你遭天谴了。”
岳庭飞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说自己又触发了诅咒:“我干什么了?”
云宿川道:“你喜欢的人是个心脏病患者,你应该随时注意他的身体,让他好好休息,还想带着一起查案子,这是怕他不死啊。”
云宿川平时讲什么都喜欢绕两句,这次说的倒是言简意赅,岳庭飞这才反应过来,又去看迷诺。
迷诺连忙用手捂着胸口,表现病弱,以防诅咒也突然给自己来那么一下子。
岳庭飞佩服道:“你好懂啊。”
这次综艺的狗屁设定果然就是折腾他的吧,要是换了云宿川来这个深情攻的人设,演绎起来肯定没有压力啊。
岳庭飞心里忍不住八卦地想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位年少多金的英俊总裁是不是已经暗地里有女朋友了,要不然怎么会反应这么快。
云宿川被岳庭飞说的愣了愣,然后转头看了江灼一眼。江灼则正在出神,没有接收到他的眼神。
鉴于目前的情况,大家决定让迷诺先回到他原本的病房休息,随时待命。江灼、云宿川、沈子琛和岳庭飞四个人去了703号病房。
岳庭飞和沈子琛走在前面,互相之间没有交流。江灼和云宿川远远在后面跟着,江灼踩住了云宿川半长的鞋带。
云宿川感觉不对,回头一看,抬起的脚停在半空,又谨慎地放回原地,然后将差点松开的鞋带系好,系完之后,他突然倾身,单膝跪地,在江灼露在七分裤外的半截小腿上亲了一下。
江灼吓了一跳,吸气道:“我说你——”
云宿川不等他把话说完,已经直起身来,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昨天晚上我有点唐突了,你身上难受吗?要是哪疼一定要告诉我,咱们找个地方歇歇。”
江灼耳根子一热,云宿川不问还好,这样一问他简直觉得身上没一个地方对劲:“你别老跟我提这个,真是……真是太高估你自己了!我有话跟你说。”
他说着一个弹指,竟然设了个挡诅咒的小结界。
云宿川眼波一闪,笑眯眯地说:“我们大少爷有何吩咐?”
江灼小声说:“我刚才听见有人说,我身上穿的是你的衣服。”
云宿川“唔”了一声,道:“没错啊,眼睛很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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