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老郭远去,围观的人群目光复杂地望着薛慕容,然后摇头叹气,交头接耳:“老郭真开了天眼吗?他说的都是真的?”“可说不定,你还记得吗,20年前老郭就说过,老规划师去世的时候,用血写了个‘20’,被人发现的时候,数字上落满了苍蝇,成百上千的苍蝇拼出20这个数字,到现在正好是20年,还是小心为妙吧……”
众人的话薛慕容听在耳朵里也不免心惊,他四下看看这座方方正正的大院落。应该说,大院很漂亮,前后两幢低矮的三层楼房,尤其前面这一幢,是一座木结构百年老楼,红瓦黄墙,木梯花窗,别有韵味。
据说这幢楼建于清末,是一个大财主的私产,数年前就被列入市级文物保护建筑。如今几经转折,成为规划局的办公地点,规划局几位局领导的办公室就在这座楼上。
院子里两排参天的水杉、好几株合抱的银杏树,以及低矮的灌木包围着老楼,绿色中只露出坡形红瓦和黄色涂料粉刷的墙壁,别有意境,让整座院子看上去迥然不同。
可着院子里也确实透着股邪劲儿。院子里除了挺拔的水杉、高大的银杏树外,还种着两株槐树、四棵桃树。说也奇怪,槐树长得树冠巨大、枝繁叶茂,可四棵桃树,三棵已经枯死,活着的那棵也死了八分。
薛慕容听过这一种说法:槐树和桃树都是很邪性的树,槐树从“鬼”,桃木辟邪,从这个意义上说,槐树枝繁叶茂,桃树濒死,细想起来实在让人想入非非。
那棵濒死的桃树上还拴着一个不穿衣服、也没了头发的塑料笛莎娃娃,看样子拴了很久了,风一刮,随风摆动。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调皮的孩子无意挂着玩的。若真是故意为之,那讲究可就多了。薛慕容小时候就听老人说,如果某一棵树上吊死过人,或者有人死在树边,搬走尸体的时候,就应该在树上挂一个替代品,木刻的、泥捏的小人或者布偶娃娃、塑料娃娃都行。
那么,桃树上的这个塑料娃娃是不是某个死人的替代品?
薛慕容这样想着,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薛总早啊”,万军主任招呼正在出神的薛慕容,“嗐,你看看,这老郭又犯病了,他这里现在出了大问题”。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薛慕容摇摇头,叹口气:“别让他喝那么多酒就好了。”
万军引着薛慕容从北侧小门进入红瓦老楼,进楼的那一刻,胸前挂着的古玉“砰砰”跳了两下,薛慕容陡然一凉,像被冷风灌进了心里一样。
进楼来,楼里的气温要比外面低好几度,格外阴冷,薛慕容免不了对这座老楼格外留心起来。
只见楼房东西南三面布置办公房间,北面是一座厚重的木梯,用红油漆漆的,走在上面,发出“咚咚咚咚”的沉重声响。
中间围合成了一个闲置的客厅,摆着一张废弃的乒乓球桌,旁边靠墙摆了一张圆桌和三把椅子。
这幢楼有三个门,奇怪的是,南门是正门,却紧紧关闭着,象鼻子大锁已经锈迹斑斑,显然已经多年未打开了。只开着北面和西面的小门,供人出入。
薛慕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座大楼的布局奇怪、阴气森森。只是初次到来,不便多问。
万军指着102房间对薛慕容说:“薛总,您看,这就是您的房间。”
薛慕容一看就是一愣,猛然联想起那个噩梦,这场景是如此熟悉,对了,太像噩梦中的那座老楼了,越看越像,房间更像。记得在那梦中,办公桌对着房门,正对办工作的墙上并排挂着两张图,一张是行政区划地图,一张是卫星拍摄的影像图。若室内的布置真如梦中所见,说什么也要调换办公室。
薛慕容心里暗自盘算着,示意万军打开房门。
一进门,先看墙,太好了,墙上既没有地图,也没有影像图。看来自己多想了,梦就是梦,毕竟不是事实。
薛慕容长出了一口气。可正在此时,一位年轻的漂亮姑娘轻轻走到万军和薛慕容面前。她推着三个行李箱,行李箱上放着两个长长的卷轴,缓缓地说:“薛总,你前期拖运来的行李我帮你取来了。万主任,这是你让我准备的地图和影像图,您看挂在哪里?”
薛慕容一看那地图和影像图,顿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