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阵折腾,到了下午的时候,我们方才将瞎眼老头藏匿的房车给开回来。
刚刚到了巴根家,结果一下车,就有一个小和尚跑过来,跟我说道:“不好了,莫日根在那边跟人吵起来了……”
我一愣,说跟谁呢?
小和尚说道:“是茗菁阁的吴法禅师,他诬陷我们偷盗寺内财物,要让我们把钱给交出来,还把粮食给运到白狼谷去。”
我擦?
听到这话儿,我顿时就是火冒三丈,我没有找那家伙算账就已经够克制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跑到我们面前来撒野撒尿。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气愤,老鬼和瞎眼老头也忍耐不得,我让众人上了越野车,然后油门一轰,直接就开到了市集那边去。
赶到市场的时候,我瞧见莫日根和身边的几个帮手都给人撂翻在了地上,满地狼藉,而吴法和尚和他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我踩住刹车,跳了下来,将莫日根扶了起来,然后问道:“人呢?怎么回事啊?”
莫日根一脸痛苦地说道:“吴法那败类污蔑我们偷了悬空寺的钱,将我们给打了一顿,然后强行押解着车子去了白狼谷——前天一把大火,将那边的库房也烧了个干净……”
操!
我听得怒火中烧,大声问道:“往那个方向走了?”
莫日根指着西边,说白狼谷那边。
我扶着他上车,然后指着旁边的几个和尚,说你们找地方包扎收拾一下,我们去追车子。
说着话,我又回到了驾驶室,油门一轰,朝着去路狂飙而去。
莫日根伤到了肩膀,捂着那儿直皱眉头,瞎眼老头伸出手,问道:“怎么样,伤到哪儿了?”
他按了一下,莫日根抽了一口冷气,说疼,他把我的肩胛骨给卸了——对不起,我没有能够守住粮食,也没有守住钱,我对不起大家……
莫日根是满都拉图的副手,说是副手,其实就是个炒菜做饭的大师傅,一脑袋大脖子粗的厨子,虽然耳熏目染,懂一些修行之法,但跟吴法和尚这样整日修行的家伙却是不能比的,所以我们对他倒也没有太多的苛责,还好言安慰人,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莫日根依旧有些想不开,说那可是咱们敕勒悬空寺这一个多月的粮食啊,如果找不回来,我如何有脸面对大家?
老鬼有些奇怪,说吴法和尚就这般嚣张,大街上居然敢明抢?
莫日根叹气,说乌图美仁的粮食储备也不多,我们这次将库存买完了,再要的话,需要去别的地方运过来,吴法他估计是买不到粮食了,才会恶向胆边生的。
老鬼说那也得讲一个先来后到啊?
莫日根叹气,说他以前的时候就横行跋扈惯了,现如今即便是分了家,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同。
老鬼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余光出能够瞧见这家伙的脸上,挂满了寒霜。
眼神里,有凛然的杀气。
我车开得很快,一路油门踩到底,发动机一直在轰鸣,颠簸不定,追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瞧见两辆卡车,前面还有一辆吉普。
我继续加油,依次超过了这三辆车,然后猛然一打方向盘,将车给横在了路中间来。
我做得突然,领先的那辆吉普吓了一大跳,慌忙刹车,紧接着后面两辆卡车也挨着刹车,刺耳的刹车声不停响起,而很快那吉普车上面跳下了几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来,冲着这边怒声大骂道:“干嘛呢?想死了好投胎是怎么地?”
这几个大和尚中,为首的却正是与我们有过几面之缘的吴法禅师。
这帮人破口大骂,而这时我打开了车门。
下了车,那几个和尚瞧见是我,也瞧见了我身后的老鬼、瞎眼老头和莫日根,顿时就有些慌张了。
他们几个纷纷朝着为首的吴法和尚看了过去,那家伙起初也有些慌乱,不过到底是做领导的,架子摆得端正,冷冷地瞪着我们,然后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打算拦路抢劫还是怎么地?”
我走到他跟前,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他,然后说道:“你确定你说的,不是你自己?”
吴法和尚一下子就恼了,怒斥道:“住嘴。别以为有点儿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别的地方不说,就这儿,可是我悬空寺的地盘,你不要太嚣张了!”
我说哦,悬空寺的地盘,就可以明火执仗地抢东西?
吴法和尚说我哪里是抢?分明就是莫日根偷了我悬空寺的钱,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悬空寺的……
“放你么的狗屁!”
瞎眼老头忍不住了,指着那胖大和尚的鼻子骂道:“那钱是我的,还有他们两个凑的,莫日根从悬空寺出来,双手空空,没有拿你们悬空寺一毛钱!”
吴法和尚脸色有些发青,知道这事儿是自己想当然了。
不过他是个厚脸皮,嘿然冷笑道:“口说无凭,你们有什么证据?”
我说你抢人东西的时候,打人了对吧?
吴法和尚说我悬空寺的内务,轮不到你来管。
我冷笑,说当街拦路抢劫,动用暴力,并且影响恶劣,财物巨大,就这一点,就可以判你几十年了。
吴法和尚说我是出家之人,法律对我怎么有效?
我说这事儿你跟检察院说吧。
吴法和尚指着我,说你少在这里跟我装蒜,江湖事江湖了,照这么说,你杀了人,是不是就该偿命?可是你偿了么,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