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入这诡谲的地底以后,我的心一直好像被一根细到看不见的丝线提着,完全没有办法放下心来,心绪没有一刻是安稳的。这种异常的情绪,是人类即将要面临危险时,身体发出的警告,潜意识的警告,它不受任何的操控,你即无法预测它的到来,又不知它会何时离开。
而此刻,我这颗一直悬着的心却跌落了,跌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们被毛脸怪兽群围堵在天井隧道内,月儿发现了一处暗室,而离开的方法却是要留下一个人开启石门的开关。我和胖子当然不能丢下月儿离开,在我俩决定留下来和毛脸怪兽拼命的时候,月儿却谎称自己有办法离开,执意要留下来开启机关,并劝我俩退到壁龛后的石室内。
而就在我俩进入了石室内以后,石门轰的一声关闭了,而月儿却没有能够如约而至。
石门关闭的刹那间,我和胖子都傻了眼,奔到紧闭的石门近前,一边拼命的拍打着石门,一边大声呼喊月儿的名字。
而此时围在我俩身后的毛脸怪兽,完全无法了解我俩此时急躁不安的心情,无视我俩担心的举动,毫不迟疑的开始发起猛烈的攻击。看着眼前的几只毛脸怪兽,怒火烧便了我和胖子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我在心中打定主意,面目无比狰狞的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毛脸怪兽,对身旁的胖子说:“咱俩不要分散战斗,抓住一只毛脸小畜生就往死里打,弄死一只以后再接着打下一只。”
主意打定,我俩便完全不在闪躲,瞄准一个目标,便如饿虎扑食一样扑将过去。俗话说:硬地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无欲则刚,我俩做好了舍命的心里准备,完全没有了任何的顾忌,将性命置之于度外,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态度,豁出去了和几只毛脸怪兽拼个你死我活。
杀红了眼的我俩,活劈了最后一只毛脸怪兽时,浑身上下已经体无完肤,就跟俩个血葫芦一样。我俩强忍着浑身上下的伤痛,火急火燎的在石室内四处寻找可以开启石门的机关。
结果,我们发现这个石室,不禁空空无一物,而且只能靠外面的机关才能开启石门。我们身处的石室有三面石壁,石门的正对面的墙壁上有一个一人高的灰色旋涡,仿佛连着另一个空间。
想起我们之前的讨论,结果在这间石室内被证实了,这谜一样的地底,确实有着一个交错的空间存在,它不具备白昼,只有黑夜,时间也像空气一样不容易被觉察,而却像奔腾的骏马一样,马不停蹄的悄然流逝。在这诡谲异常的地底,有着各种各样的谜团,我们不巧深处其中,遇到了我们这辈子都无法意料的恐怖经历。而此刻,我们有可能即将在这里失去我们尤为重要的朋友。
一想月儿将要独自留在这诡异至极的地底,我和胖子的心就像被无数的针扎一样疼痛的无法呼吸。我俩不死心的在石室内搜寻了一遍又一遍,而这间石室就好像是浑然天成的一样,甭说开启石门的机关了,就连个芝麻大的突起都没有在石壁上面发现。
而石室内唯一不同的就是内侧石壁上的灰色旋涡,它就好像是魔鬼留下可以步入地狱的罪恶之门一样,心中不禁对它产生无声的千般抵触。我和胖子盯着旋转的灰色旋涡,都不敢踏进旋窝内半步,生怕进去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石门无法在石室内开启,我和胖子只能不停的拍打石门,大声的呼喊月儿的名字,祈盼她能再次打开石门。然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伴随着我俩敲击石门的声音。
冰冷没有生命的沉重石门,隔绝了声音,希望,期盼,友情,甚至是爱情等等,一切的一切......
我和胖子不停的拍打着石门,从盼望到失望,然后到了绝望。最初,我俩都还相信月儿会有办法进来。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俩的嗓子喊哑了,手也拍肿了,眼泪也流干了,石门仍旧沉静的关闭着,冷漠的无视我俩的迫切,我和胖子跌坐在冷酷无情的石门近前,无法接受月儿进不来了这个现实。
诡异至极的地底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我和胖子身处在昏暗的石室内,也不知一天,两天,三天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流逝了。身处在这窒息的空间内,除了干渴和饥饿的侵袭,更多的压力来源于心理方面。
胖子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坐在地上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一直同他面前的空气对话,我知道他的心理底线就要崩溃了。胖子的体质比我强,但是心理素质却没有我好,而且,他对月儿那丫头是有心的,肯定比我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想到月儿,我也是一阵心悸,她为了我俩能逃出去,义不容辞的牺牲了自己。平时,她在我俩身旁总是叽叽喳喳的不消停,我和胖子还都嫌她吵,现在没有了她在我们的身边,心里就好像是空了一个大洞一样,让人落寞得难受。
我忆起之前在隧道里面找到被毛脸怪兽围攻的月儿,当时她看到我俩火急火燎的赶去营救她,事后,她一改俏皮淘气的常态,用从没有过的真挚表情对我和胖子说:“最初刚认识你们俩的时候,我心中对你们俩的印象,一个是整天笑里藏刀,虚伪的好像包藏祸心的花花公子;另一个好像是只会打架斗狠,穷凶极恶的流v氓打手。但是,跟你们俩相处不用很长的时间,就会了解你俩都是难得一见的古道热肠,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牺牲自我,世间少有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