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皮包儿于是便想着往旁边挪,想换个角度看看他们的正脸儿再说,要万一是仨男的呢?万一刚刚在河里洗完澡,上岸烤火呢!都说不定,我这人在这真假难辨、雌雄不分的世界始终保持着一颗乐观的心,这年头骑白马的不一定是唐僧,带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站得越高不一定尿得越远,留长头发的也就不一定非得是个女的。
这样想着我俩便蹑手蹑脚往旁边爬,可这里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树叶,我们稍微一挪动身子就发出“哗啦啦”和“沙沙沙”的声音,做贼者心虚,原先甭看我狂跑着嚎叫着,那是因为我把他们当成普通的驴友,根本没顾及这回事儿;可是现在照这个架势一看,我们从寻求帮助者变成了偷窥隐私狂,虽然这并不是我们想看的,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我们只好尽量把响动弄到最低。
即使我们用慢放十倍的速度还是有“沙沙沙”的声音不断发出来,我们在往旁边爬了半米的距离后干脆住了身子,心想着,要不还是等他们自己调头吧,实在是太他妈的累了。
那堆篝火发出“霹雳吧啦”的木材爆裂声,我就静静地趴在地上瞅着他们,那三个人根本没有语言交流,没有吃饭,没有喝水,只是静静地蹲坐在那里烤火取暖,就像根本不认识、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
按理说几个朋友出来野游,肯定是志同道合、趣味相投的家伙结伴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有酒有肉好不快哉,可看这几个家伙,连个屁都不放,就一直搁那儿蹲着,好像他们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烤火。
看得我都不耐烦了,心说这几个小兔崽子这是要把自己烤成肉干儿啊。他们烤成肉干不要紧,俺们还得找地方睡觉呢,这样想着便扭过头寻思找皮包儿商量个主意。
我一回头,发现皮包儿的关注点并不在篝火那个方向,而是在我们身子下面。他看见我看他,赶紧把我眼蒙住了,“别看!”
咦~我他妈!这又是啥血腥暴力的电视节目?
“什么情况?”我就问。
“有点儿刺激东西,不过对我们威胁不大,我怕你看了受不了,再给喊出声来。”皮包儿仍在捂着我的眼睛。
“什么刺激东西啊!日本那啥子电影?”其实他越这样说,我好奇心就越强,心想他看了都能接受得了,我林峰咋个就接受不了?我还不如他嘛?我呸!
一边说着我就一边扒拉开皮包儿那只手,眼神往地下瞅。我俩现在就在刚刚距离我摔倒处半米不到的地方,我往下一瞅,原来把我绊倒的不是什么烂树根糟藤蔓啥的,而是一截黑乎乎粗溜溜的东西,我心说是个动物死尸?瞅这体型应该是野猪、野狗啥的,该不会是野豹子吧?深山老林的有个啥死物也正常,反正是死了,我怕它个卵子!
夜太黑了,根本瞅不清楚。我这样想着便趴下,脸都快贴到那东西身上,以便让视线更清晰一点。
篝火越燃越旺,火焰升腾起来一米多高,于是借着火焰的光线我看了大强子那张狰狞的怪脸。
“我靠!”我大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