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差不多得了,差不多得了,这都夜里两点半了,嫂子搁屋里等的着急了,人到中年,要养肝,要养肾,要早睡早起。”我踉跄搀扶着胖头司机。
“您这说啥话呢,爸爸!”司机踉跄着站起,嘴巴正冲着我鼻子,打了一个极度腥臊恶臭的饱嗝儿,“您儿媳妇等着就让她等着,实在等不急了就让她滚蛋!缺了她这个臭鸡蛋,莫非还做不出槽子糕了不成!我跟您说,想当年俺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儿的俊后生!”
我又是一笑,心说道这小子电视剧可没少看。
司机嘴上虽骂骂咧咧满不在乎,身体却还是很诚实的往那个小木门儿方向踱去。等他快走到小木门门口时,又是一个踉跄地转身似是忘记了什么东西。于是我又搀扶着这家伙来到酒桌旁,贫嘴司机一把将他那泡着大枸杞的青花瓷保温杯抱进了怀里,“人,人到中,中年不得已,保,保,保温杯里……”
“我懂,我懂!”小木门一推,我一脚就把这孙子踹了进去,心说可算是伺候走了这位爷,我真是太不容易了。原本想着灌他几杯,再从他嘴里套出点儿什么话来着,可没成想这小子酒量相当一般,嘴上功夫倒是了得,天南海北各种神吹,差点儿没把飞机给吹下来。
人家没给安排住处,自然我不敢太造次,把贫嘴司机送进温柔乡以后,我将沙发垫又重新归置了归置,算是给自己做了个窝儿,心想着就搁沙发上对付一宿也就得了。躺下身子后我又看了看表,离天亮也就是还有那么四五个小时,稍微眯一会儿也就天亮了,等天亮了还要继续赶路。喝酒之前原本想得好好的,什么溜门撬锁了,什么偷天换日了,可几杯白干下肚啥也白瞎,动都不想动,更别提半夜爬进房里偷珠子的事儿了。算了算了,睡觉睡觉,有什么事儿等天亮后再说吧,实在不行就厚着脸皮管这于四娘去要,看一看又不拿她的,想必她也没那么小气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我把身子重重砸进了沙发堆儿里,想倒是想得挺好,可等我斜靠在沙发上却翻来覆去横竖睡不着了。倒不是我精力旺盛体能充沛,我身体这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可着实我肚子闹得慌。也不知道是刚刚酒喝多了还是哪口菜吃的不对付,反正就是横竖不得劲儿,直觉得口干舌燥、心火熊熊,叫渴叫得厉害。于是我爬起来去厨房转了一圈儿,黑着灯竟然没发现水槽,只好拿了个舀子舀锅里的剩汤,锅里的汤刚刚一直拿文火温着,倒现在还热热乎乎的,也顾不得什么骚气不骚气,我用勺子挑捡着清淡的汁水又干了大半盆,这才把我胃里那股难受劲儿压了下去。
躺下继续睡吧,也就斜躺着眯了半个多小时,我腾楞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头发也竖起来了,眼犄角儿也开了,两个眼睛突突直冒绿光,顺着两鼻子眼儿里往外直呲血,就连身上的汗毛孔里都感觉往外噌噌冒着火。不行!补大发了,老子要出恭!
屎来刻不容缓,以前常听相声小品里有这般搞笑逗乐儿的情形,没想到今天真人真事儿倒是给我安排上了。连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我抓起茶几上的一叠餐巾纸就往一个小木门里冲。
我冲的那个小木门正是于四娘早间推脱说去洗澡的房间,之前主家根本没交代过我哪里是厕所哪里是厨房什么的,我寻思着这浴室自然是跟马桶连在一起的啊,可当我一推开那小门儿时就彻底傻眼了,面前竟然是一条长长的甬道,根本不是一个房间,是一条走廊。在走廊的两侧七七八八有着那么五六扇木门。
我这才略微感觉到这间房子规模宏大,布局复杂。可现在也不是欣赏艺术品的时候,我肚子拧得难受,这时候再去找主家问路根本时间上来不及,也就是犹豫片刻间,我推开了左手离我最近的一间屋子门,转身走了进去。
我解着个裤腰带四下去找马桶,可哪里找的到啊,慌乱间我又去墙上摸电灯开关,电灯开关倒是摸到了,可无论是向上拨还是向下按,房间里的灯就是不亮,日他姥姥的,人走了背字儿喝凉水都能塞牙。
整个房间散发着一股老旧皮革和樟脑的味道,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屋里的情形,左一个公仔右一个kitty猫啥的,看这情形应该是堆放杂物用的。
在最里边墙角靠玻璃窗的位置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大木桶,看样子应该是主家废弃的浴桶,现在也讲不了说不起了,我心里讲实在是对不住了于四娘大姐姐,就借你平时洗身子用的这木桶用用吧,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本少爷我要出恭方便了!
“扑哧~咕噜噜~”黄光崩现,画面实在太美,不敢过多描述。痛快了,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一准在这房间里给他来段即兴摇滚,怎奈我天赋不高,只好轻哼着“这就是飞一般的感觉,飞一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