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逃吧。”皮包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昏迷中醒来,踉跄着身体走过来。
眼镜于是便让他看自己的肚子,“我~”后面的话变得非常模糊与混杂,然后他的表皮开始迅速脱落,像银屑病人的皮又像多年不洗澡的头皮屑,很恶心很作呕的掉落。
“跑啊~跑~”眼镜的声音从这半个躯体中传来,我们这才从惊恐中缓过神来,躲在门洞后面的人面猿脸色森森地从后面走出来,嘴角带着狞笑,那种奸计得逞的狞笑。
我和皮包儿一边相互搀扶着往后退,一边捡起身旁的石块儿往那猴子身上扔,以便让他离眼镜的尸体远一些。皮包儿还有心想去拉一把眼镜,胳膊还没伸出去就已经被吓了一大跳,这家伙竟然身形脱落成一个四肢修长头部非常小的怪物,遍体焦黑色褪去换成了那种血红。
我们自知眼镜已经不可能就活了,把牙一咬就往反方向跑去。我们其实根本跑不快的,甚至不可以称为跑,拄着拐棍的老大爷都要比我们快上好几倍,我回头去看,这两个怪物并没有追我们,由眼镜身体所化的家伙竟然慢悠悠地走向了邪笑着的人面长臂猿。当他们有的很近时,我才惊醒眼镜身体脱落出的怪物这身高比例与那庞然大物一般无二。
我想起那个恍惚间感觉有人冲我招手的石洞门,我辨了辨方向,调整身形和皮包儿搀扶着往那边走。这地下怪事太多了,我不知道我是否真切的看到了那个鬼影,但在死之前让我知道一些什么也是好的。
那血红色的东西越走越近,这山怪肚皮靠下处竟然开始隐约变得半透明,就好像鸽子血纹的那种纹身,只有喝醉酒才能显现一样。
此刻的山怪肯定是喝的酩酊大醉,他醉眼迷离地看着这个遍体通红的小人,嘴边挂着邪笑。当那“眼镜”走到离它半尺的地方时,它肚皮上的印记越来越明显,竟然是跟那小人一模一样的图形。这妖精把“眼镜”往自己怀里一揽,然后发出类似于人的哈哈大笑声。
我和皮包儿踉跄到了洞口边缘,时间已经过了十来分钟左右,那山怪依然保持着揽怀的姿势,我心想这半天,憋也得憋死啊。
我没再无心驻足欣赏这个奇景,因为很有可能下一个受害者就是我们。我和皮包儿相继进了那个洞口,洞里面寒气逼人,这是一条甬道,还不错再往前是半开着的玉门。说明这个通道之前有人来过,运气好的话兴许我们能逃出这间密室。
皮包儿打着手电,这甬道四周依旧布满了死尸,躺着的、坐着的、趴着的,姿态万千但无一例外都是死人。难道我看错了?或者说我看到的是某个人的鬼魂?
我们又走出十米远的距离,突然门洞口传来脚步声和异常粗重的呼气吸气。我们一回头,那个怪猿正扒着石门两边看着我们,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这家伙不知怎么搞的身体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大腿根部也不流血了,两只怪眼炯炯有神。再往脸上瞧,我倒吸一口凉气,这面相不正是眼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