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主子的意思是?”头领察觉主子心情愉悦,似乎并不打算追究,抬了头看。

锦衣公子唇角笑意一寒,“这回的差事再办砸了,你说我还养着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

那尾音清润带笑,在头领心思一松的瞬间,旁边一道跪着的黑衣人陡然被拧断了脖子如破絮木偶般倒下,歪着的脑袋正对着他,仿佛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死般看得人发寒。

“属下绝不会再让主子失望!”

☆、第 37 章

晨曦微露,天空刚露出一抹鱼肚白,谢蓁就被热醒了,似醒非醒间地往稍凉的源头蹭了蹭,随即睁了眼便瞧见了被蹭对象那张俊美不凡的面孔,陡的僵住,反应极快地手脚并用地爬离了某人怀抱。

要命,在男主怀里什么的会被误会吃豆腐,然后荒郊野岭被弃尸什么的……谢蓁想想就很可怕啊!

宋显珩其实在谢蓁动的一刹就醒了,只是不知为何在看到那条搭在自个身上的外衫时没有把人弄下去,反而给了某人先一步的机会,莫名有点心塞,所幸装了还在熟睡。

直到谢蓁退到自以为安全的距离,再抬眼才发现自己吵醒了宋显珩,她眨巴眼正对上宋显珩幽深的目光,一哽,没出息地浮了讨好笑意,清晨的雾气沾湿那纤长睫毛显了莹润,扑扇着表达着无辜。

宋显珩被那笑晃了下心神却很快敛了心头那抹怪异,目光轻飘飘地瞟了她扶着□□树根的手,问。“疼么?”

谢蓁含泪点头,刚才没觉得,这么一问,手火辣辣的。

宋显珩看着那一双圆溜乌眸漾着小鹿般可怜神色,嘴角几不可见地一挑:“呵——”

“……”这是幸灾乐祸?谢蓁觉得男主可能是没睡醒的缘故,决定不跟他计较。

白日看山谷里树荫遮天,鸟儿扑簌簌飞起,鸣声悠远,清晨的山谷愈发显得空灵。谢蓁在某人的要求下去了溪涧边漱口抹脸,才得到说话的机会,跟在宋显珩身后指着这人能带自己出去。

宋显珩在山谷转了一圈似乎找到了出口,谢蓁晃了晃有些混沌的脑袋,努力跟着他的脚步。

虽然前面的人冷冰冰的,可是一想到回家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然后泡个澡,然后再不用看宋显珩那张阎王脸,某人就不由乐颠颠的,脚步都有点飘忽。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一阵急促踢踏的脚步声突兀响起,谢蓁懵然地看向声音源头,就被宋显珩拽去了三人环抱那么粗壮的大树后,完全遮了二人身形,被示意莫要出声。

谢蓁觉得刚才被拽动得太快,有点想吐,一低头,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伸手扒拉下宋显珩的衣袖想要拽着稳住却是没拽到就滑了下去。宋显珩神色一凝,亦是未有所料,伸手捞人却被带着一块倒向了柔软草地……

男上女下的姿势,饶是暧昧。宋显珩听着那边过来的动静,忍不住生出把这人丢下的冲动,可在触碰到谢蓁那烫极的额头时一顿,伸手探去,手心烫得惊人,沉黯了眸子,这人不知是从何时烧的。

谢蓁已经昏了过去,紧阖着眸子并不安稳,胸前的衣襟不知何时被扯开了些,露出的莹白肌肤映衬着霞光,微微起伏的弧度令人呼吸一窒。

宋显珩想起这人昨个受了惊吓又下水抓鱼,后来又……目光不禁落在了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外衫上——沾着草屑尘土,昨晚却是盖在他自己的身上。宋显珩在被人发现前,脱了外袍盖在她身上连人打横抱起。

几乎是同时,带人入谷的谢十三出现在宋显珩面前,看他抱着谢蓁,挑了下眉梢,眸子里的意味无需言说甚是明了。

而同时,宋显珩怀里抱着的人似乎贪凉的往自己身上蹭了蹭,一脸满足。

“……”宋显珩。

“……”宋显珩的手下。

谢家的家兵等俱是小姐终于攻略了昭王的喜悦!

宋显珩再次,“……”

“……”宋显珩的手下亦然。

谢十三眯着眼笑,待看到谢蓁脸上浮起两团不正常的潮红时顿了顿,随即过去一触被热度烫到,脸上嬉笑神色悉数敛去,拧眉看了一眼宋显珩,将人从他手中夺过,快步离开。

“王爷,属下来迟。”宋赟方才也被那一幕惊着,可随即想到不定是误会,但现下看着王爷脸上的神色又有些不确定了。

“……”

两方人马,本就有嫌隙,寻到了人很快又分道扬镳。

卯时过半,马车在将军府侧门的垂花门前急停,谢十三抱人而出,半道让谢七去请大夫,便进了凝香苑,中途未惊动一人。

在凝香苑等着的玉瓒,心急了主子一宿,此刻见状不由蓄了眼泪,自家小姐哪吃过这个苦,待一块把谢蓁安置在床,摸到那热度,忙是打了盆冷水,浸湿了帕子交替着替谢蓁降温。

随着大夫赶到,道是惊吓受凉所致,并无大碍,才安了一众的心。待送大夫去开方子拿药,屋子里余下的人便听谢十三沉吟开口,“小姐遇袭的事,我已交代下去不许外漏一字,事关小姐名声,你们该知道如何。”

玉瓒当即点头,其他几个也纷纷表态恪守秘密。

约莫半个时辰后,玉珍端着煎好的药同沈姨娘先后进了屋子,后者直奔谢蓁而去,“啊呀呀,这是怎么弄成那样子的,你们这些个下人是怎么照顾主子的!”上来就是一通发难。

玉瓒等忙是认错。

“昨个不是施粥去了么,怎么好端端就高烧,莫不是染了什么——”瘟病,可到底对着的谢府嫡大小姐,不能这样口无遮掩。沈姨娘自说自话抹了最后半句,扭着臃肿的身子退了点儿,以为不明显却叫众人都看在眼里。

玉瓒忍着心中气愤,耐着语调道,“方才大夫看过道是受凉风寒,沈姨娘莫担心,就是大夫说需要静养。”

沈姨娘闻言讪讪,扭头瞪了她一眼,声音自觉小了些,看着谢蓁那是满满的心疼,不过后者正是昏迷完全感受不到罢了。过了一会,见人还没醒,沈姨娘有些坐不住地起了身,交代底下的照顾好蓁蓁,等醒了唤她。

玉瓒规矩应声,送了人出去,回来玉珍就小声说是在伙房被沈姨娘的丫鬟撞见,才跟着来的。

想也瞒不住,故此两人一敲定,捋顺了说辞。随后给主子灌完药的功夫,恰好见阮姨娘来,身后跟着的除了提着食盒的贴身丫鬟碧儿,还有谢文褚。

“蓁蓁怎么样了?”

“小姐刚喝了药,睡着。”玉瓒回道。

阮姨娘颔首,同样到了谢蓁床畔,探了探她额头蹙了眉头,“蓁蓁的身子弱,你们定是让她累着了,虽说是为老夫人准备寿礼做善事,可也得顾着身子。”

玉瓒等被说得更是自责,又是一番认错。

“听说昨个遇着刺客了?”阮姨娘绞了帕子重新敷在了谢蓁额头,后来又听有人来报信说小姐回不来宿在城外山寺,倒是文褚先被人送回来,受了极大惊吓模样,问了后察觉事情非同小可也就给瞒下,只通知了谢元的心腹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