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某实验大楼,一中年男子仔细地清理一副盔甲;动作之轻柔,如轻抚情人的小手。似乎在面前的不是一件死物,而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中年男子姓马,名仲谋,是望海考古系的一位教授,还是极有名望那种。考察过的古墓不下十指之数。
马仲谋很细心、很轻柔地清理掉盔甲上的每一尘埃。他已连续清理近一天一夜。对艺术的热爱使他不知疲乏。
“马教授,你去休息吧。你已一天一夜没睡了。”他的助手劝道。“盔甲就在那,迟一天清理也不会跑掉的。”
“青山,你不用说了。不清理干净,我是不会休息的。多么完美的工艺。”马仲谋现迷醉之色。“很难想象近两千年前的人是如何打出如此完美的盔甲的。你看这线条。”
马仲谋指着在特殊光线映照下的盔甲。暗金色的纹络上似有某物在流动,不知起源,不知去处。像水,亦像一种气体。
“再看这光明镜。”马仲谋指指盔甲上的光明镜。暗色的光明镜没有反射一丝光。“看,这打磨工艺。”他的手轻抚光明镜。“多么的光滑……哟!”
马仲谋发出一声痛呼,猛地缩手。手指上出现一小小的血痕。被割到了。暗色的光明镜上染上数滴血。血渗入光明镜中,似从没出现过。马仲谋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马教授,怎么了?”青山赶紧赶过来。听到马教授痛呼,他以为出什么事了。可这里是校园,能出什么事?青山把这份疑惑藏于心头。
“没事,被割到而已。”马仲谋发现除了自己手指上的血痕,盔甲上根本就没有血。我真的看错了。他如此对自己道。
“需要看医生吗?万一盔甲上沾有病菌……”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马仲谋觉得助手是夸大之谈。以为是中奖嘛,说中就中。“别担心,清理完之后我会去看的。要真解决不了的有大问题,学校里不是还有一位叫陈真的巫医吗?到时候就死马当活马医咯。”
对于生死,马教授并不豁达豁达。可生死一与他一生所爱(考古)比,他也就显得豁达许多。
青山苦笑,显然也听过陈真的名号。学校里已经一再禁止陈真出手救人,理由是若出了问题谁来担当。校领导的忧虑并不是无稽之谈,若真出问题,追究是要追究到校领导身上的。
是谁让陈真无证行医的?校里又是怎么管教的?让你们的学生行如此荒唐之事……传出去,百年学府望海的声名也就臭了。
所以,最近陈真一般不怎么出手。即便出手,也是小动作。像中暑之类的,一般都是给擦点油;晕倒之类的,要么是擦油,摸摸小手,要么是不理。达则兼济天下,不达就不要干吃力不讨好的活。陈真可没说过自己伟大。
“那好吧。”青山退开。“但教授,半小时后无论是否清理完,你都得休息。”青山看看表。“否则我就告诉嫂子。”
“好吧。”马仲谋苦笑。他是位妻管严。老婆与母老虎没什么分别。(调侃的说法。)
半小时后,马仲谋去休息。工作室旁,有一间转供他休息的卧室。一进卧室,他便重重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青山打开门,见到这一幕苦笑着摇头。马教授是他所见过的把工作当成生命一部分的为数不多的人。他关上门,没注意的是,马教授睡着时眼睛是睁开的,瞳孔呈暗红色。
“咦?!这里怎么会有字?颜良。”青山经过原先放盔甲的地方,发出一声惊呼。地上刻着两个古篆,苍劲有力。像出自于马仲谋的手,又不像。“可能是马教授太累了,随手刻的。”
他如此想,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以马教授高强度工作一天一夜的状态,笔迹没有变化,那才不正常呢。
……
“现在的年轻人。”看着飞一般离去的张纵横,陈真老气横秋道。
在陈真旁边的一位兄台,看张纵横跑得如此飞快,如发现新大陆般。
“张纵横什么时候这般能跑?不行,我得拉他参加运动会。否则,换班里那些娘娘腔得男生去,岂不是都要gameover。班群的集体荣誉就是被那些混蛋给败光的。”那位兄台如此想,也跟着追上去。
“追什么呢?”陈真挠挠头,不明白这位兄台为何追上去。难道有基情?陈真暗暗腹议,暗起鸡皮疙瘩。
“陈真,你这一手医术可谓是出神入化。这才是真正的中医。”陈教授赞道。陈教授平时并不是没有见过厉害,或比陈真厉害的中医,只是他们都没有陈真这般年轻罢了。他赞的是陈真如此年纪,就拥有这般高深的医术。
“教授,谬赞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我的医术也就一般赤脚大夫的水平。”陈真实话实说。
陈教授表示不信,认为陈真这是自谦的表现。(学习天朝传统文学都知道,天朝自古就有谦虚一说。)殊不知,陈真所说都是实言。他只会治一些简单,或特殊一点的病,更多就不行了。他所会的,在数十多年前,农村几乎随便一个老人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