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来,李红栗栗发抖。是冷,亦是怕。在她之前站着一面相凶狠之人,金发碧眼,俊朗如太阳神大菠萝,阴翳的面容却让人过目不忘。自离开李生的别墅,这位大菠萝就目露邪光地盯着她。
“是你?!为什么?”李红嗫嚅。是恐惧,亦是不敢置信。路灯下的街道人来人往,却没一人发现他们的存在。他们处于人流,有如旁观者。
“为什么?”大菠萝开口,别扭的发音显示他不是天朝人。“你坏了我们的规矩好,还问‘为什么’?”
男子大笑,笑声嘹亮,过往的行人没一人听到。唯有一熟睡中的婴儿似有所感,张开纯净的双眸往这边看来。两个人?一个很讨厌。婴儿只知道这些。婴儿远去,渐渐地看不到那奇怪的两人。
“规矩?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规矩。”李红后退,不断后退;撞上行人,却发觉自己从他们中穿过去,有若无形无质。“怎么会?我死了?”这一刻她想到的不是怕,而是即便死了也要回去,把钱送回去。她狂奔!
“你逃不掉的。”无论李红跑多快,大菠萝都在后面紧紧跟着,不近不远,不快不慢。大菠萝实在很好奇,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爆发出这么快的速度。“把钱交出来,我饶你一命。”回答他的只是更快速的奔跑。
“天朝有一句什么话来着?”大菠萝边走边燃起一根雪茄,烟气飘飘,飘飘然直觉自己有若天使。他很喜欢这种猫抓耗子的感觉。特别是当眼见耗子的惊慌,耳闻耗子因恐惧、奔跑而产生的剧烈喘息声时,这一切的一切对他都有如美的享受。记得当年,他也是这样被人追,上天入地具都无门。那份绝望,那份恐惧……够了,大菠萝打破脑中的幻象,直接向李红走去。他现在对猫捉耗子这游戏不感兴趣了。至于天朝有句什么话,他早就忘了,也不指望有人能想起,能想起的人都挂了。
“怎么不再走了?”看到李红停下来,大菠萝很是奇怪。“难道是死亡给予你勇气,让你决定反抗?”说到这,大菠萝变得异常兴奋,就像面临高·潮般,兴奋的不能自已,连自己姓什么也忘了。“好,很好!尽情地反抗我,尽情地叫吧。在这里哪怕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应。”大菠萝一指往来的人群,撕掉领结,邪笑着向李红走去。慢慢地,一步一步地,他要享受这一过程——看猎物如何恐惧、如何绝望。
“呦西!”面对羊羔看待豺狼的眼神,大菠萝发觉自己从未有过的畅快,为了表达这种畅快,不自觉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词是那么贴切,以至于他不自觉停下脚步,细细品味好、妙在何处。这一刻的他就有如一位诗人。——用‘呦西’好呢?还是用‘雅蠛蝶’好呢?
“创主不是仁慈的吗?为何仁慈的他会容得下你这样的败类?”李红发觉无论自己怎么跑都在原地踏步,便停下脚步,储积体力,打算作最后一搏。
她要回去。她坚信自己一定会赢。回去的话就必须要除掉大菠萝,因为唯有除掉大菠萝她的孩子才能安全;她也不放心让一个疯子接近自己的孩子。她要回去。只有回去才能送支票回去,才能有钱治孩子的病。
“别跟我提那老不死的。”大菠萝情绪剧烈波动,看来也是一位有故事的人。“放着我这样一位资质好,又靓仔的人不选,偏要去选一位资质不怎么出色的约翰。眼睛都长到肚脐眼上了。这样一位有眼不能视的老不死还有仁慈可言吗?就因为我说了一句,那些该死的信徒就把我从地球的一半,追到地球的另一半。这就是那该死的仁慈!”大菠萝仰天长啸,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