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伏牛,金牛(2 / 2)

金牛岭上有一座金牛祠,里面供奉着一座金牛。说是金牛,实际上是一座石牛。石牛栩栩如生,很是威武霸气,不足的是一只角断了。年轻人曾猜测牛角毁于‘十年时期’,可村里老人说不是,而是更早,用他们的话来说,在他们父辈有记忆起牛角就断了。

陈真踏上属于金牛祠的土地,一对石狮映入眼帘。石狮早已没有往日的灵气。陈真的手在石狮上一摸,发现石狮身上罩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灰尘很重,覆盖石狮本来的色彩。此时夕阳最后的一缕余辉消失于山的那头。借助最后的光线,陈真发现灰尘近于土黑色,刚来时可没看到石狮身上有灰尘。

障眼法?陈真暗暗警惕,手一挥,一股无形的风推开祠堂的大门。门一开,一只断角的石牛清晰映入他眼帘。石牛栩栩如生,威严中带有高高在上之势,不等同于凡夫俗子;头微仰向天空,遥望天际北斗。三蹄着地,一蹄腾空,有踏北空而去之势。

“金牛!”陈真似在自语,绕着牛转圈,行李被落在门边。祠堂有屋顶,唯独金牛所在留一个四方的口子,口子很大,不识情的人见了还会以为这是一个院子。“没事?难道问题不是出在这?”金牛身上的气息没有问题,哪怕看天眼也看不出。

陈真转身打算拿上行李离开。却在这时石牛的眼转了一下,泛出血色的光,腾空的牛蹄落下,石牛直扑陈真而来。这么短的距离只需一瞬。就在快要被牛撞到之时,陈真险之又险地闪身避开,一步移出,已在牛身之侧;牛尾横扫而来,如拍苍蝇般,短剑迎上,只闻金属交割之声,牛尾与剑交擦出火花。陈真借势一退,脚步一顿,脚一带,在身前划出一道红色的印痕。

“年轻人,你怎么看出来的?”石牛浑身一颤,震落身上的石皮,露出如炭般的身躯,一股腥风扑面而来。牛眼血红,大如石磨;牛一举一动间带有浑重的气势。它的嘴没有动,却有声音传出。意念传音?若是普通人根本就听不到一丝声音。

“写着金牛两字的石碑不在。”陈真缓缓道,心里则在思索怎么对付这个大家伙。出道以来他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大家伙,难免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认真说来,他出手的次数也没多少。“那应该是镇牛石吧,没想到竟被你刻上金牛两字。”

“怪只怪村人愚昧。”金牛冷冷道,与陈真对峙,短剑的威胁使它不愿轻易动手。“若不是村人日夜祭拜,我早被镇牛石镇成灰了。”嘴上如此说,却没有一点要报答的意思。并不是每一只妖精都是白娘子。

“这么说,那个传说是真的?”陈真暗暗提高警惕,祠堂的黑暗让他很是不适,时刻当心会窜出某物。这里是这家伙的巢,谁知它究竟藏了什么。

“传说?伏牛岭的传说吗?”金牛幽幽道。原来金牛岭原先不叫金牛岭,而叫伏牛岭。陈真却不等它说就直接动手。四根神龙钉飞出,直扎金牛四位。其中一根扎向牛头,三根扎向牛身。“卑鄙!”金牛怒吼,头一动,角将扎向头的钉撞碎;尾一扫,直接扫落两根钉。漏出的那根钉眼看就要扎进牛身,却在这时金牛身上泛起一阵黑光。神龙钉直扎而入,由于黑光防护,只扎破表皮。

“果然!”陈真一步踏出,瞬间便到牛前,一剑刺出,剑上泛起紫芒。在金牛眼中似乎这一剑就是世界的全部。金牛牛头抖动,当的一声,竟是用牛角抵住这一剑,剑与牛角接触处紫芒、黑茫相持不定。“你的肉身并不是当年的肉身。”陈真嗤笑,剑势再转,一瞬刺出数剑,逼得金牛不断后退。牛头抖动间,牛角与剑不断接触,发出金石交割之声。

就这样相持一会,金牛故意卖一破绽,露出身侧一线的防御,陈真趋身而进一掌趴向牛身之上,却在这时牛身泛起黑茫似要将拍来的手吸住,牛头一转,牛角如弯刀切割而来。“死来!”金牛大吼,若不是被封震多年,何来被小辈所欺。这样的小辈若放在以前,只需一口气便能送其往生。

“不!”黑气吸住的并不是掌,而是一根神龙钉;神龙钉贯体而入,直穿它内腑。牛角的一扫落空,换来的却是一剑刺过牛脸,短剑在牛脸上落下一道长长的印痕。金牛吃痛,前蹄一扬,将陈真给踢开。本来这一踢是可要陈真老命的,却不想陈真剑势之快,一剑横于胸前,挡住牛蹄,却也被踢出数丈,每退一步脚都在地下落下深深印痕。

“卑鄙!”金牛获得喘息之机大怒,牛嘴黑气喷涌,使得祠堂的黑暗更浓。

“生死之决何来卑鄙一说。”陈真吐出一口血,握剑的手在抖。“你在犹豫吗?在猜测我是假伤还是真伤。别再迟疑了,动手吧,这样你就会找到最为直接的答案。”

“哼!”金牛一声冷哼,“收起你那无用的心机。当年那人也说着同样的话,可惜却死了。”话落,金牛做冲刺状,似随时要扑过来。陈真横剑于前。

他们没有动。不知对峙了多久,陈真忽然在血红的牛眼注视下收起剑。“这样都没上当,果真狡猾。”握剑的手一挥,笼罩着祠堂的黑气散去,露出的却是一个破落的祠堂。对面的金牛只是金牛留下的一道影子。陈真捡起行李,缓步向山上的住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