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捆住我的猩红舌头看起来就像一条蛇信,滑腻湿漉漉的恶心而坚韧,却架不住黑子的一嘴,我只听到吊死鬼忽然传出一声惨叫,那条舌头顿时断成两截,一条缩回入它的嘴中,一条却被黑子用爪子按住后张嘴一吸,直接吃到了嘴里。
吊死鬼是凶鬼,最厉害的攻击手段就是它的这根舌头,此时舌头已断,最强的依仗已经消失,它再也不敢纠缠,身体一阵晃动,就消失在电梯口,看来这次是真逃了。
黑子正打算扑上去,我缓过气来,一把揪住黑子的尾巴,把它拽住。
开玩笑,旁边还有一位煞星呢,这可是比吊死鬼还要厉害的存在。
黑子对于尾巴被我逮住这件事情很是恼火,它张牙舞爪的威胁我放开,被我直接无视。我看着那个冷笑的女人,以及墙上的黑影,问:“你找我有事?”
她虽然是厉鬼,却不是恶鬼,这点,从黑子的表现上就可以看出。
如果她有加害我的念头,黑子早就扑上去了,不过现在的情形很奇怪,黑子居然对她没有半分敌意,并没有龇牙咧嘴的威胁她。
那女人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的问:“可以请我进去坐坐?”
她是被女鬼附体的,所以笑起来给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有些心虚的不敢与她对视,也笑了笑:“那请进!”
我扶住有些眩晕的额头,伸手在肩头拍了两下,稳住自己因魂灯熄灭而摇摇晃晃的额头那盏主魂灯,缓缓走入家中。
在我身后,响起高跟鞋落地的声音,那女人也跟了过来。
我将黑子放下,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我实在是太累,这连番与吊死鬼交手,浑身的力气早就抽空,一回到家里,只觉得松了一口大气,浑身的不舒适顿时全部涌上。
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啊。
虽然我很虚弱,可黑子就在我的脚边,所以我没有过多的担心,肩头两盏魂灯等到明天天亮以后就自动会借着天地阳气点燃,倒也不用刻意去管,只是今晚王九与我约定同去停尸间的事可能就不能履行了,等下给他打个电话,说下情况吧。
女人走到我的面前,动作虽然有些僵硬,却依旧透露出几分优雅古典的感觉,曲着腿缓缓坐在我前面的沙发上,恰恰扯着身上的短裙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带着几丝诱惑。
眼下她附体的这女人二十七八的年纪,并不是特别漂亮的那种,却被她这么一摆,居然摆出个风情万种的姿势来。
在过膝袜子和短裙之间那一段,可以看到大腿的若隐若现的空间,被称作“绝对领域”,是最为诱惑的位置,这女鬼身前显然对如何勾引男人很有一套,她这一坐,倒是让我有些目光不宁的感觉。
我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绝对领域”挪到女人的脸上,有些不解的问:“你是讨债鬼?”
如果说还有一种鬼是不会激发黑子敌意的,那就只有讨债鬼了,这种鬼只针对某个特定的人,某个曾经亏欠过它的人,它本身就占着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不要说黑子,就是类似牛头马面的鬼捕,也不能强行羁押它,正所谓“有理可行天下”,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只有受了极大的冤屈,而且不能得到该有的公平,才会形成讨债鬼,就好象传说中六月飞雪的窦娥,就连天公也不能阻止它的复仇讨债,也只有它,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坐在我家里。
可讨债鬼找我做什么?难道我亏欠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