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擎天拽住,我就没再动了,我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地下跟上面一样,有些事情不能被摆上台面,比如阴楼的存在,比如鬼差出来找点私活得点香火供奉,都是在所难免的,毕竟身份在那摆着呢,也不会做恶事阴事,无非是解决些能解决的问题,既积攒了功德也得了实惠。
大家都知道,却约定俗成的谁都当不知道,我要是冲出去拦住鬼差,让他去找吴老六传信,他该怎么跟吴老六说在那碰上的我?阴楼?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何况出来找活干,谁也不愿意找麻烦,我要是把这个篓子捅了,你猜它们会不会记恨我?
欠吴老六的阴债都是千辛万苦才还上,范八爷更是老奸巨猾,地府里面的人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那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鬼差,接下来发生的事也证明我想的一点错都没有,事情的经过也很简单,一个女人抱着个孩子,身后跟了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慌慌张张的闯进了一直安安静静的鬼市。
女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模样,身上穿的全是牌子,精致的发型和白皙的皮肤显示她不是个缺钱的主,怀里抱着个七八岁的男孩,男孩面色非常难看,跟金纸一样,奇异的是,在右侧的下巴上,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瘤子,瘤子呈人脸的形状,五官齐全。
跟在女人身后的男人应该是他请的大师,解决不了这件事,指点着女人到阴楼来找找办法,女人慌张进来,脚步凌乱,找到摆摊子最中间的位置,噗通!往地下一跪,亮出一张白布,不像我们一样铺在地上,而是做了个简易的竹架子,把白布架了起来。
上面简单写了一行字,求医,重金相酬!来阴楼赶鬼市的人,眼睛都比较毒,知道女人是大富的人家,不差钱,孩子脖子上的鬼瘤子是招惹到一些邪祟了,不是很难搞定,立刻就又人围了上去,只不过当鬼差朝娘俩一飘之际,赶过去的人立刻就躲开条路,大家都是开了阴眼的,谁还看不到谁啊。
除了那个女人看不到,显然她来阴楼之前大师指点过她阴楼的规矩了,当那个鬼差靠近孩子,去看他脖子上的鬼面瘤子之际,女人感觉到了阴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虽然惊奇,却是没有叫喊,而是忍住了颤抖大口喘气,求助一样的看向身后的大师,那大师看上去也是个老实人,轻声安慰女人,畏惧的看着鬼差。
鬼差阴气森森的盯着孩子看了半天,开口对女人身后的大师道:“你跟她说,家里给我立个牌位,供奉三年,初一十五上香,摆贡,年节要烧不低于一千块的冥币。”
大师不敢怠慢,急忙跟女人说了,女人稍微楞了楞,估计是准备大放血了,没想到这么点东西就能把事办了,急忙点头,围观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摇摇头转身走了,一是没人敢跟鬼差抢生意,在一个鬼差开的价格太低了,没人抢得过,虽说鬼脸瘤子不是太难解决,可也不是说解决就解决的,肯定是要费一番功夫。
鬼差见女人答应下来,举起苍白的右手,用尾指朝男孩脖子上的瘤子使劲一戳,那肉瘤子活物一样的扭动起来,孩子疼的醒了过来,双手抱住妈妈的脖子哭泣,女子立刻就慌神了,转身去看大师。
大师知道是鬼差要动手了,急忙对女人道:“忍耐会,有高人出手了,你看不到很正常,相信我,把孩子摆正,你这样高人没法动手,想要让孩子好,就得舍得让他疼,疼一会,不疼一世。”
这世界上有扯淡的大师,也有真正善良的大师,眼前这位就比较善良,一直劝着女人,女人虽然心疼,也知道不是矫情的时候,安慰着儿子,和大师两人使劲把孩子摁住,那鬼差一戳之下没有奏功,也不着恼,朝着尾指的指甲上吹了口阴气,指甲立刻就变得又尖又长,又朝孩子脖子上的鬼面瘤子戳了一下。
这一下戳了个正着,尾指带着阴寒气息,把鬼脸瘤子刺破,露出黄色腥臭的脓血,鬼差又从身上掏出个小小的口袋,取出索魂的令牌,朝瘤子上一拍,一带,勾出个狰狞的小鬼出来,小鬼十分怪异,头大,身子和四肢的比例却小的可怜,特别的怪异难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鬼,小鬼被鬼差收到袋子里,鬼差就站了起来,告诉大师孩子要多养身,说了几味药,告诉了该怎么喝,然后拎着口袋消失。
整个过程也就三五分钟,鬼差一走,孩子脖子上的瘤子里面流完脓血之后,基本上恢复了正常,剩下的就是养了,鬼差得了供奉就走,绝不停留,想起自己还要拦鬼差要给吴老六带话,我就觉得自己还是经验不足,这次的事跟上次告阴状还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