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中国也很好玩的啦,如果有机会,你要来中国的话,我一定带你去玩。……嗯?你看着我干嘛?”
宗祁有个习惯,和人混熟了之后就会变身一个小话痨,这个习惯在之前和克劳斯一起在阿富汗出生入死的时候就有所显现。而且他自己注意不到,只有在察觉不对的时候才会有些尴尬。
……毕竟在一天以前,他在拉斐尔面前的人设还是高冷神秘的东方boy。
“不。”
拉斐尔的蓝眸十分好看,是那种最纯粹的,内里不含一丝杂质的蓝色,清澈的就像是白天的爱琴海。
但是现在,在周围都是沉寂永夜的时候,宗祁和这双蓝眸对视,只觉得这双眼睛中央似乎出现了一个漩涡,几欲要将他整个人吸入进去。
“没什么。”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的。”
这样的拉斐尔甚至有让宗祁感到很陌生。虽然威斯敏斯特公爵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可是他总觉得心口毛毛的。
“好,到时候我这个东道主一定奉陪。”
这个小插曲只持续了一个段落。在阳光从东方升起的那刹那,浑身似乎都披着日光的巨大城堡矗立在地平线上,极为自然的中止了这个话题。
传说中的圣灵之馆,近在眼前。
只有拉斐尔在心里默默惊觉他这短短一天来的反常,可惜这一切,奉行绝对理性的他,参不透。
第48章
东方开始泛起了白光, 冷冷的,太阳还没有完全从地平线中升起来, 但是它所附着的光和热已经足够把永夜的黑暗驱散, 将草原上的早露映的苍翠欲滴。
伴随着光芒的出现,坐落在草原边界的,那栋恢弘的城堡也渐渐露出了尖尖的顶角, 在白色的日光下显眼夺目,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这座城堡的建筑风格极似德国著名的新天鹅城堡,坐落在草原的边界,巍峨壮丽。宗祁甚至还能听见海浪卷集在海岸线上的咆哮声。
“前面有海?”
宗祁疑惑的给了拉斐尔一个震惊的眼神,内心的惊讶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们从德国的海德尔堡地道来到这里, 而海德尔堡坐落在海德堡。海德堡是一个内陆城市,顶多靠河, 距离海边那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就算他们两个马不停蹄的走了三个小时, 那也不可能直接从内陆走到海岸。
“圣灵之馆。”
拉斐尔对这里究竟是哪里自然是心知肚明,他沉吟了片刻,“这里就是数个世纪蔷薇十字会的据点。也许近现代至少两个世纪以内,我们是唯二到达这里的人。”
他们顺着圣灵之馆的位置继续向前走着, 虽然在远处看起来并不是很远,但是等他们真正到达城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门口是高大的拱门,拱门的顶端上刻着巨大的炼金术符文。在这拱门之后, 两排黑色的钢铁士兵相对而立,手中拿着中世纪的罗马宽剑, 整个前院没有多余的装饰,弥漫着肃杀的气氛。
“这个好像是汞的符号。”
宗祁稍微有些记得,可惜他手机报废了,不然还能拿出来对照一下。
说来也奇怪,宗祁刚刚走到拱门下面,就觉得自己锁骨上的蔷薇十字再次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就像是被一团火在皮肤之上烘烤。
“怎么了?”
金发公爵敏锐的注意到宗祁的停顿,停下了脚步,“这两边的士兵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炼金士兵,用来守卫城堡的安全。”
宗祁:……
乖乖,这也太魔幻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电影呢,你当是在晋江看小说啊?
于是他委婉的抽了抽眼角,并没有直接的表达自己丝毫的不信任,“是那种……会动的……铁甲勇士?”
“是的。”
宗祁的狐疑都满满当当的写在脸上,拉斐尔淡淡的挑了挑眉,“没错,就是电影里那种,会动的钢铁傀儡。你可以理解为面前是二十个钢铁侠。”
说着,拉斐尔随手掰下火把上的一截枯枝,往前面的地砖上扔去。
“嘎吱嘎吱嘎吱——”
宗祁惊悚的看着那两边的钢铁士兵如同活过来一般,将手中的罗马长剑毫不犹豫的刺到地上,激起一阵阵尘土,直接把那根枯枝砍成两半。
宗祁:!!!
这个要砍在人身上,该是什么惨状用鼻子都想的出来。
我靠,能不能申请把这片地方租赁出去,当作指环王或者哈利波特的拍摄场地,这简直就是天然特效啊!
宗祁本来觉得自己在持有黑卡之后已经很能接受这种奇奇怪怪的魔幻设定了,没想到今天这个圣灵之馆又给他刷新了一道世界观。
“这是已经失传在历史上的炼金手法。古埃及人便是通过类似的手段修建宏伟的金字塔,古巴比伦人的通天塔和空中花园因此流芳百世,阿尔忒弥斯神庙同太阳神巨像拔地而起,据说古老神秘的东方也曾改良炼金术,仅仅采用木质材料制造出傀儡,修建了万里长城。”
“这一切相关书籍都保留在蔷薇十字会的圣灵之馆中。自从蔷薇十字会解散避世之后,现代的所有神秘便几乎尽数没落。”
拉斐尔仰望着这座恢弘的城堡,脸上的表情平淡,眼眸内的神情一度很悠远。
作为光照会神圣尊者,他站在这个高位能够看到的自然比平常人都要多得多。不管是政治角度,还是其他方面,找到圣灵之馆都无疑是近代神秘组织最大的发现之一,它能够带来的价值可谓是不计其数。
如果是以前,拉斐尔不可能出现任何犹豫。但是在今天……
他低下头去,身旁的黑发青年依然似无所觉的皱着眉,看上去似乎陷于沉思之中。
“出口可能在附近,我们没有必要进去探险,先出去再说吧。”
就算拉斐尔觉得自己没有良心这种东西可言,但转头就把救命恩人卖了也不太好,当然,再深层思考一下,也有可能是“朋友”这个感性的词语触动了拉斐尔某些记忆,总而言之,他难得的找到了一点自己所剩无几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