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抱歉,我打错比方了。”吴凡河缓了缓伸,他脸色难看的道:“我当时吓死了,怎么甩也甩不掉这条黑影。老婆问我在屋里又蹦又跳的干嘛,我说没事,拿着伞出去了。到她跟前时,身体突然不受控制,那已经不是我做什么黑影做什么了,而是黑影做什么我做什么,就好像它能控制我一样。我被举起了菜刀,劈斩向老婆,只一刀,鲜血飞溅,尸首分离。”
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
我听得心脏咚咚狂跳。
“接下来我慌了,横流的血混着雨水弥漫。”吴凡河捂着脑袋,痛哭却无泪的说:“雨停了,第二条黑影消失不见,我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刀和尸首分离的老婆,咳……这种事我不敢报案,因为说了没人会相信,可能我自己还得把牢底坐穿。趁着没人注意,我把老婆的尸体埋到了乱坟岗。打那之后没再娶妻,一是对她愧疚,二是担心娶了新的,哪天鬼再来,岂不是又得重蹈覆辙。单身这么久,所幸没再第二次见过那只鬼,被操控着杀掉自己心爱的女人,我心中的痛楚,又有谁懂?算了算了,现在已经给你们说了,把我抓走吧。”
我摇了摇头,“抓你干嘛?我们本来就是专门破这类灵异案件的。”
“这只黑影,是在闪电时出现,雨停时离开?”宁疏影若有所思的道:“只控制你杀掉妻子,没有做别的事情吗?”
“我当时脑袋懵了,好像跟我说了几句,我都想不起来是啥。”吴凡河双手扶住墙壁,控制脑袋咚咚撞了两下,“有几个字是‘传下……’什么的。”
传下?
这两个字信息量太少,我们四个合计半天,也没想到指的是什么,忽然,我视线锁定了宁疏影肩膀扛的箱子,道:“莫非是让吴老爷子把剃刀传到下一代?”
“有可能。”
徐花妍眼睛动了动,她惊疑不定的问道:“那只黑影目的为了杀您妻子,却没有对你动手,如果是想让您把这把剃刀传下去……难道说,您没有后代,与妻子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什么?那只鬼借刀杀人只为让我传宗接代?”吴凡河不可思议瞪大眼眶,良久,他叹息的说:“唉……我老婆怀过一次,快三十岁的时候,有七个月了,肚子挺大了,问了会看的还是个儿子呢。结果我们上坟的时候,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坟地里早产了。终于她命保住了,我担心她看了难受,就把死婴埋在坟地。背着她到了公路上,拦了辆车赶到医院。那开始她就被诊断无法生育了。”
“她被鬼杀离这事隔了多久?”秦鬼冥沉声问道。
吴凡河算了一会儿,说:“不到一个月。”
“嗯,大概情况我们了解了,今天先不打扰您了。”宁疏影说完安慰了吴老爷子几句,他先扛着箱子离开房门。
我们仨跟在他后边,等出了小区,我忍不住问道:“宁二货,刚才他说完那事,你就怪怪的,是不是窥出了什么端倪?”
宁疏影打开车门,把箱子放入,说道:“我总有一种直接,吴家有很大的问题,不仅如此,剃刀手跟吴家也有关。如果不出意外,那只能用影子的方式来操控人身的鬼,是吴家祖上留的。知道后代不再传宗接代,就借手杀掉吴凡河妻子,想让他再娶。然而,传剃刀的本质缘由,恐怕除了立祖训的先人,旁人一无所知,包括吴家的人,都是在傻傻的代代传着剃刀。”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吴家和剃刀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剃刀,并且吴凡河与剃刀手无关,他神色表情很真实,是伪装不出来的。”徐花妍倚在座位上,她耸着肩膀说:“但施工队把本位于吴家院子的古董拿走,张广财夫妻死亡,接着方天同有了吃冰棍就蒜的怪癖,隔了数年,方天同一家被自称最后一个剃头匠的灭门,这种种的事情里,必然有一条因果线。”
我有点怀疑的道:“如果方天同被灭门的事情与工地出土古董有关,为何期间近十年安然无恙?我认为这些事情可能是两个不同的案子。”
“不,是一个。”秦鬼冥闭上眼睛,说:“前有祖传剃刀和闪电鬼影,后有剃头匠灭门事件。方天同与吴家有交集,终死于剃头匠之手,体毛尽失,被炼制为特殊死尸。现在呢,剃刀手横空出世,年龄三十岁上下,手持三把与吴家祖传一样的剃刀,均有封印禁制,又掌握了比四五年前更精深的炼尸手段。事情始末已经很明朗了,我们唯独缺少了能把这一切串联起来的枢纽……”